筱白荷带着人和数不清的物品进了军营,最开心的要数靳老头。
这几日他总是围绕着徐之卿的大帐转悠,惹的穆希芸没少用鞭子吓坏他。
今儿还没到午时,筱白荷和穆希芸俩人从山上带了一只徐之卿捉来的狍子进了营地。
那贪吃的疯老头得了信,就蹲坐在大帐外面,这次就是穆希芸朝他挥拳头,这老头子为了吃美食仍然赖着不走。
刘子平随着他们来到军营,也在昨儿一早就去了温泉谷,刘子杰他们搭盖好的木屋里,先每日用温泉水沐浴几个时辰,自己已经对刘家人打了包票,要让刘子平在这里待上几个月,就把病弱的身子医治痊愈,自然少不了靳老头这个怪医。她拉着穆希芸的手,小声说着,“希芸,你先别管他,我待会有正事要求他呢,你可别把人给我吓跑咯。”
也听白荷说过,刘子平过来是让靳老头给治病的,穆希芸倒是也挺识相的点点头,拿着刀利索的剥着狍子皮。
看这丫头手法越发精进,筱白荷点头赞着,又打起趣来,“希芸,看你这剥皮的手艺,这段日子肯定没少进深山,人参你挖到了几支啊?”
想到这些日子军营里局势越发紧张,就是徐之卿带着她和一些兵卒上了山,也好像被鬼在后面追着屁股,穆希芸一脸的懊丧,“每次上山都和打仗一个样,来回两个时辰,捉到野物就离开,我哪里能顾得上挖人参啊。”
听到她们俩说起人参,靳老头忌惮的看眼穆希芸,又腆着脸朝筱白荷蹦跶过来,“哎,丫头,你要人参做啥?老头子可有好几支上好的百年人参呢。”
说人参,其实她不过是打趣穆希芸的话,若说真是有好人参,能给黄氏备下,也是好事,毕竟她那年纪生孩子可算是高龄产妇,没有现代精湛医术,筱白荷每次没事想起来就替黄氏捏把冷汗。
筱白荷可不想穆希芸那样对这老头子不尊重,她温和的笑笑,“靳老大夫,你真有人参啊?有空带过来我瞅瞅,若真的好,不拘价钱我都要咯。”
“那是当然,在这山里也待了许久,怎能不挖到几支人参呢,你等着老头子这就去给你拿!”
受到筱白荷的敬重,靳老头心里舒坦许多,他得意的挑着花白的眉头,乐滋滋的应着话,转个身子就朝外跑。
望着靳老头撒腿跑的飞快,身上的异味又飘了过来,穆希芸嫌弃的用手捂着鼻子,“嘿,这杂毛老头子,亏的他那双老腿还能跑的这样麻利。”
无奈的看着没大小的穆希芸,筱白荷语重心长的劝着,“希芸,可不能对靳老大夫没大没小的不尊重,人家可真是有医术在手,没准咱哪日就用上人家了呢。”
噘嘴望着筱白荷紧皱的眉头,穆希芸勉强点着头,“得,我都听你好了,今儿的狍子腿就分给他一只,这总行了吧。”
见她恶狠狠的把狍子腿砍了下来,筱白荷无奈的摇摇头,端着盆净水去了木棚下。
“巧儿,你这两日咋有些不高兴呢?是不是病了?”
看到巧儿脸色苍白眼窝发青,筱白荷忙把手擦擦去触摸她的额头。
想到前几日,自己去溪边洗衣裳,见到萧教头被那个颜家小姐缠上,偷听到了许多有关筱小姐的秘密,这会被筱白荷这样关心,巧儿又红了脸,“筱小姐,我没病,只是看到不好的东西被吓的。”
穆希芸把肉从架子上拖下来,朝木棚下的俩人嚷嚷着,“巧儿,你不会是白日撞了鬼吧,到正午,我就去找人给你驱鬼喊魂啊。”
白了穆希芸一眼,筱白荷绷着脸训斥着她,“你又胡说个啥,军营里成千上万的年轻男儿,阳气盛旺的很,哪里有鬼,快忙你的事情吧。”
俩人做着午饭,筱白荷从实在的巧儿嘴里套出来一些有关萧承风和颜嫣柔的事情来。
原来这丫头是撞破了萧承风和颜嫣柔的奸情,怪不得这样忧虑,她轻轻拍拍这丫头苍白的小脸,“巧儿,他们爱咋鬼混,和我可没关系,你咋还愁的睡不着了呢?”
山上。
萧丰仓干了快两个时辰的活,坐下来歇歇喘口气。
这几日知道大伯也随着白荷进了军营,萧承风一直想过来找大伯问白荷和自己退亲的事情,怎奈那边被拓跋宏烈给拖拽着。
经过昨儿一个昼夜的强势追击,把拓跋宏烈的残部打溃散,萧承风让江大保他们在后面打理战场,自己率先回了营地。
从老伙夫老赵头嘴里得知,从栗邑来的人都在军营前面的山上开垦荒地。
萧承风连马都没下,就奔出了营地,朝这片山上赶了过来。
“萧教头来了!”
“哎,看他走路都带风的模样,肯定又打了胜仗!”
来军营已经有四五日,每日都能从兵卒嘴里听到自己这个有出息的侄儿的好话,这会再听到,侄儿朝这里来,萧丰仓激动的站了起来。
“大伯,有两年没年,你竟比那时候还要年轻了许多呢!”
萧承风远远的就看到自己大伯从田埂上站起了腰,他说着话大步朝那里走着。
“唉,我老咯,不认命不行呢,风哥儿,你倒是比以前更加壮实了呢!”
拍着赶过来的侄儿肩膀,萧丰仓激动的眼里闪动着泪花。
萧承风看着大伯两鬓已经有了苍苍白发,心里也有些发酸,“大伯,你咋能老呢,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伯侄二人拉着手走到僻静地方,说了下村里的事情。
望着侄儿复杂的眼神,萧丰仓叹口气,“风哥儿,白荷这丫头和你退亲,不怪人家啊,是咱萧家没这福气,把好好的金凤凰给养飞了啊。”
听到大伯说起这事,就满脸酸楚和遗憾,萧承风的脸色越发凝重,“大伯,我总是不敢去相信,白荷那么绵软的性子,咋会提出退亲的事情来,莫不是受了别人的怂恿啊。”
萧丰仓也不想去想过往的事情,他满嘴都是苦涩,朝焦急烦躁的侄儿摇着脑袋,“不是的,你听我说说你爹娘的作为,就明白人家还咋在你家里熬人啊?”
听完大伯的一番话,白荷一年多在家里过的连畜生都不如,时常饿肚子还要遭受爹娘和妹妹的打骂,竟然用木棍打破脑袋,还把大针刺进白荷的指缝里,这还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萧承风的脑子轰隆隆的响个不停,嘴里喃喃着,“他们怎敢如此恶毒,就是在家里养跳狗也该让它吃饱,白荷还是我的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