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刀无泪喊她,林夕身体一僵硬,难以正面应和他们,一咬牙,过去。
火在烧,噼里啪啦的,有些话,总是没办法先开口说的,但开口就撞在一起。
“你先说,我听着。”刀无泪礼让。
你是不是我生父,这话要怎么说才不尴尬?在线等……
啪,刀无泪受谷姜一掌,他说:“瞧你给人家吓的,听我的,他不是。”
“对,我不是,但……”
刀无泪这一“但”字为何意,林夕屏气凝神地听着,生怕错过他的解释。
谷姜一眼神,刀无泪接收到了,说:“你与我确实有所渊源,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总而言之,我对你没有恶意,这一次,并非有意拉你下水,只是情势所逼,待今日过后,我送你回家,哦,你说过,还想再与我交易第二次,可以说了。”
“我,恐怕回不了家了。”林夕大概说了这几日的事情,道:“我不是怪你,就是觉得自己就是洗清了冤屈,日后也没办法继续待在张家,我……没去处。”
“那你……唔唔唔……”
“阿雀,这边来,我有东西给你看,阿朗,来来来,别废话。”谷姜拖走他。
他们一走,这里就剩下刀无泪和林夕,天空已经破晓了,淡淡的云朵染了色,因远近高低,各有色彩层次的美丽,映照在谭面之上。
“既然是我害你无家可归的,那这样,你喜欢到哪国定居,直接跟我说,我会帮你准备一切,绝不让你有机会露宿街头,如何?”刀无泪开出条件。
“你,讨厌我?”
“我有吗?”刀无泪拿起草茶,小口饮,动作慢慢来。
“我修为不深,但自幼看人脸色长大,你,讨厌我。”林夕起身走人了。
看似离去了,实则是躲在暗处,一看见林夕走了,谷姜晃脑袋,窃窃私语。
“偷听就不要动作幅度过大,生怕我不知道你们在哪里吗,说了几次都一样,一点都没有长进,出来了,蹲着不累吗,谷姜,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阳霜雀,阿朗,跟着她,危险还没有解除,不要跑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哦,走,阿朗。”
阳霜雀顶着沾了草叶子的脑袋就追林夕去了,谷姜瘪嘴,还是到刀无泪身边。
“有话就问,看你憋得这么久,怕是容易得内伤,我可没空照顾你。”
“我才不要呢,说得谁稀罕似的,没皮没脸的家伙,你这千年去了哪里?怎么我都找不到你,还有,你不是被滅魂捅了,现在未免也太活蹦乱跳了些。”
“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至于没死,是因为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么说,你不记得了?”谷姜挠了挠鼻子,思考刀无泪话语的可信度。
眼睛向上斜了一下,而后恢复如初,刀无泪沉吟,道:“我中毒了。”
“哈哈,化灵散!”谷姜干笑着说话。
“不是,化灵散的毒性对付你们有用,与我而言就没用了,不过症状挺像是化灵散的。”刀无泪伸出手来,露出腕部的位置给谷姜。
唯有信任才敢这么做,谷姜顾不得许多,立即探脉息,当场诧异道:“你,何时发现的,怎么可能呢,我,太危险了,刚刚怎么能……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非要逞能,非要逞能,现在遭报应了吧,活该啊你,我……”
“喝口水顺顺,我都不急着,也不知道你紧张什么,这件事,别告诉他们。”
“要我该怎么说才好,我可说不出口来,你真是,你就是放纵,现在怎么办?”
“我还在考虑,许是日后得靠你们了。”刀无泪轻描淡写。
“你说的轻巧,刀无泪,知道是谁吗?”谷姜觉得口渴极了,抢过刀无泪的茶碗就一饮而尽,抹嘴道:“就怕知道是谁也没办法解毒,你啊你,气死了。”
“别气了,气大伤身还伤及肺腑,不值得,不值得。”刀无泪劝他想开些,忽而想起那件事,又说:“对了,彼岸花海出了何事?”
“没了,但据我所知,此事跟幽冥府脱不了关系,不过这件事瞒得很深,我也没有空打听,所以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倒是那少君,还有叫山茶的姑娘,与你似乎也关系匪浅,不打算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谷姜兴师问罪了。
他之前是没空问,现在是必须搞清楚,刀无泪倒也不含糊,解释说:
“我没遇见你之前,少君的母亲,也就是谷珑找过我做交易,条件就是让她摆脱那次追杀,别看我,她死了,没救了,完蛋了,你要是喜欢就去挖尸体好了。
至于山茶是花精灵族前祭司的女儿,她父亲找我也是做交易,可我与爱神,也就是虫母先做了交易,自然是没办法再帮他了,就这样,之后的事情就没了。”
谷姜才不信,道:“可我怎么看,她们对你总归有别的心思,虽说口中念念对你有多恨,但可信度极低,还有那虹朦,她又是怎么回事,桃花债啊你!”
“别见着女人就觉得她们跟我有纠葛,我可没法控制她们的思想。”
“是你长得帅,魅力无边了,我警告你,别乱打林夕主意,她还是孩子。”
“不过是照顾过她几日,你便护犊子到这般田地,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不得不承认,魔瞳障目修为又加深了,就是瞪着你,也觉得那是深情款款的对视,谷姜撇过头,道:“别看我,别看我,你不要看我,受不住。”
“说你没长进,你还是真没长进,回去好好再练练,没出息。”
“没出息也好过让你吸了魂,我有时候真不懂你为何非要受这份罪,一辈子都要惹来无数桃花债,偏偏还不能长久,谁喜欢你谁倒霉,血光之灾连环套,生生不息,这个魔瞳障目就是最恶毒的诅咒,你就不打算解除了?”
“不是说了还在想,但现在得先解决九心莲的暗算,我实在没心思应和他们,对了,你们都来找我了,古董零号店的生意怎么办?”
不说古董零号店,谷姜还不会生气,现在是一点就炸,横眉竖眼道:“您老人家一躺就是千年,哪里晓得我们的可怜,我现在可是有家不能回,可怜死了。”
“老房子踹了你们?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刀无泪回答干脆。
“嘿,刀无泪,你就是这么拉仇恨的?”谷姜要碎碗,但心疼钱财。
“若是我告诉你,我现在没法建立通道,也无法与老房子取得联系,你……”
“刀无泪,我要宰了你。”谷姜就是心疼钱,也觉得碎碗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