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合作,涛罗就生气,直接将服务网板给缩小再丢进口袋里,但他原本是要扔掉它的,就是想到后边还需要它的服务就收回来了。
按照阿朗之前的路线,涛罗寻找着林夕的位置,他记着,她说自己是前台,那么,最有可能是在旅馆门口,就是怎么找不到路了呢?
长长的走廊,暗红色的地毯,淡金色的灯座,以及好几副看不懂的艺术画,涛罗已经走了好久,但他就是找不到拐角点,明明之前阿朗都带自己走过的。
“我这是在原地打转啊!”
涛罗发现问题所在了,即便走廊长得都差不多的模样,但墙上的几幅画不可能全部都一样,他为了验证清楚而特地仔细瞧着其中的一幅画。
那副画,是一处林间小路,树冠密集,阳光斑驳,映着四周景物都影影绰绰的,但色调几乎为暗色系,整体上显得沉重,一点都不能让心情感到愉快。
而且看久了,涛罗仿佛能够听见林中的鸟鸣,又能看见树冠在风中晃动,几乎连虫子,他都能看见它那白花花的体态在树干中蠕动,这是虚拟出来的吗?
涛罗觉得就是虚拟出来的东西,现在就有很多类似幻术的物品存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幻术之物,而是融入现代高科技之后的创新产品,因为时代在变化,芜凰域也是要与时俱进的。
就是虚拟产物啦,涛罗这么想的,他转身,忽而,怵然!!!
这不是真的,绝对不可能是真的,他不可能变作一只虫子的,啊
他的身体在原地站着,脸没有了,但衣服还在的,那他是如何转头的呢?
镜子吗?
所以他才能看到这样的自己,是这样的吧!
是这样的啊!
涛罗想伸手,但能觉察到四肢被束缚在某种液体当中,这种黏糊糊的感觉让他难以动作,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造茧自缚的肉虫子。
自己成了那只在树干上蠕动的肉虫,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因为嘴巴在吐丝。
他是鬼巫国的,不是妖诡国的,怎么可能吐丝呢!!!
涛罗张开嘴巴想呐喊,但他只能吐丝,不停的,无法抑制的那种。
好难受,他好难受,真的很痛苦,他不要,他不能变成虫子!!!
“呼”
哗啦啦的,是水声!!!
白色的天花板上有水晶挂灯,流光溢彩的,映衬着白色的墙体瓷砖,又朦胧了水汽氤氲的浴室,而他依旧坐在浴池里,享受着热水的伺候。
原来那就是一场梦而已,涛罗安慰着自己,就是梦,不要怕。
口干舌燥的,是他泡得太久了,涛罗匆匆洗净身上的泡沫,他要去找水喝。
一出门,在凉爽的房内看到餐车,涛罗还不是很在意这件事,直接过去倒水喝,因为上边摆着一壶融有冰块的柠檬水,喝一口,肯定很能解渴的。
涛罗边喝边打开餐盖,噗,一口水,还没咽下就全没了。
一板牛肉静静躺在洁白的瓷盘当中,周边是紫色花瓣的点缀,与盘体本身携带的点点翠绿相吻合,而浓郁的酱汁装在银壶里,一开盖就是香飘四溢。
这样的味道,这样的香气,正如梦中所有的那样,不能说是相似,而是同样的,难道这也是一场梦?
涛罗不敢久留在这里,他换上衣服,匆匆的,连领子都没弄好就要冲出门去。
“陶先生,您是要出门吗?”系统说。
涛罗不敢回应了,这句话,真的好熟悉啊。
“陶先生,如果您要离开房间,请将服务网板带去,里边有旅馆的路线图,可以提供您参考。”系统自动回应了。
这些话,虽然没有相同的句子,但意思是一样的,涛罗再也不敢久留了。
“陶先生……”
涛罗不管后边有任何的声音,他只想寻找出路,就是一种强烈的念头:要走,必须要离开这里才可以,自己唯有离开旅馆才能活下来,活着,活着,活着!!!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喧嚣,不停的,吞噬着涛罗所思所想,但他又重复梦中的场景,在走廊中徘徊着,找不到出路,也回不到房间,仿佛被遗忘了。
好害怕!!!
涛罗从未有过这样的畏惧,即便是之前逃亡,他都没有这样的念头,为什么?
究竟是因为什么,他才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畏惧,这样的惊慌失措。
匆匆的,脚跟还没有落地,脚尖就已经抬起,他要跑,涛罗就在走廊中无尽的奔走,直到腿脚发软的,摔倒在地了,这才稍稍停止了。
不能用腿了,但他还有手,涛罗作出了自己没有过的动作,匍匐着,爬。
全身汗流浃背的,刚刚洗过澡的清爽早就让汗水重新掩盖了,但他努力向前爬,试图寻找着新的路线,可好像是在办无用之功,走廊还是笔直的。
“求求你们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救命啊,饶了我吧!”
涛罗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喊出这样的话,但就是有脱口而出的冲动。
“救命啊,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救命,放过我,救命……”
涛罗的自我拯救又遭到了挫折的失败图像映入眼帘,但林夕没有丝毫的动容。
在为期的半个月训练中,她学到了很多,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定还之的原则性处世之道。
她可以收敛着自己的小脾性,但在遇见羞辱她之人的时候,林夕已经没办法再像是以前那样容忍了,可能这就是邪恶,又好像感觉还不错。
回过身,阳霜雀站在那里,与之前不一样,不苟言笑的面无表情,像极了刀无泪对事的态度,是看不惯她的做法吗?
“阿夕,很晚了,还不睡吗?”阳霜雀又重新回到平时那副阳光向上的模样。
“很快就睡了,你饿了?”林夕将域网给关上了。
“还行吧,我们出去走走吗?”阳霜雀用试探的语气说话。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阳霜雀对她总是有所容忍,很多事情都没有说过什么,但林夕很懂得分寸,懂得见好就收,因为她很珍惜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好啊,出去走走吧,我也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林夕同意了。
今晚没有月亮,双轮月已经过去了,而按照往常惯例,一个月之内,夜空都不会有它的踪影,可能有星星吧,但今晚也没有,所以很黑、很暗。
就像是他们现在的心情,明明有很多话可以说,但就是没办法说出口。
“阿雀,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让你讨厌?”林夕突然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