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然确实过得不如意。
她自小跟着姨娘长大,每日听她在耳边絮絮叨叨,说许家产业都该是她的,说许安然她娘不过是个穷秀才的女儿,丝毫不会管家,怎么就得了老爷的欢心。
说许安然和她娘一个穷酸样子,不过是商人的女儿,每日读书吟诗装什么清高。
再加上她确实不怎么和许安然见面,久而久之,她也就信了,和姐姐并不亲近,甚至心生怨恨。
既然许安然不会管家,没有一点儿能力,凭什么要分得一份家产。
所以她越看许安然越不顺眼,自小不知道使了多少小手段让她出丑。
看到许安然被捉弄被嘲笑甚至惹得父亲不喜,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她就开心。
没能力的人,凭什么拥有这些,家财万贯,都将是她的。
许安然根本不配得到一分家产。
可是现在,许惜然却有些迷茫了。
许安然,真的毫无本事吗?
中秋夜宴她大放异彩,成衣铺子最近车水马龙,百姓商人都愿意去买,甚至也有官家小姐光临。
许安然最近锋芒毕露,光芒渐盛,她名声在外,知道她的人谁不说一句少年可畏。
就连族人都对她赞不绝口,直说大房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儿可真是好福气。
可自己呢?许惜然满眼嘲讽。
中秋夜宴费心挑拨小辈,上杆子巴结尚书府小姐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这布料铺子,更是一塌糊涂。
她听了姨娘的安排,挑唆同行对许安然抬高布料价格,原本想逼得她无布可用,可她根本就不在乎。
许安然早早就提前买好了布料,她费心谋划成空。
姨娘说让她把布料压低价格卖给官家小姐,就当是交个朋友,人脉多些,有达官显贵照应着,以后路子也好走。
姨娘看她去过尚书府,便定了人家小姐,听也不听她解释就给人家送了拜贴,结果如石沉大海,几天过去仍毫无消息。
许安然当初低价处理往年布料,她还笑话许安然是异想天开,可没想到,即便是积压布料,因着价格低廉,质量又好,竟然很受百姓欢迎。
因此,她的布料铺子死死的被许安然压制着,布料竟是没卖出去几匹。
许惜然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她费尽心机满眼戾气,可一点儿意义也无。
她败的彻底。
此时有丫鬟进来,瑟缩着回了话:“姑娘,尚书府那边,拒绝了姑娘的贴子,只说”她小心翼翼“说姑娘的料子不合适。”
“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许惜然确实有些意外,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只想着现在已是初秋,各府都要做冬衣了,自己又压低了价格,没道理尚书府不应啊。
小丫鬟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许惜然已不耐烦了“想说什么只说就是,畏畏缩缩的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小丫鬟无法,大着胆子往下说“姑娘,尚书府今日下午有婆子出门,买了好多布料回去。”
“嗯?从哪里?”才刚刚拒绝了她,就去买了布料吗?
“素裳”
许惜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许安然的成衣铺子“许安然,果然是你。”
有怨恨,也带了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了然。
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