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轻笑:“便是如此,怎么你们就认定了那女子是我?仅仅是因为我不在么?”
许惜然欲言又止。
“是姐姐,姐姐的帕子。”
“嗯?”
“那小沙弥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方帕子,上面绣着梨花。”
“妹妹当时只觉得这帕子有些眼熟,却也未声张。”
“直到这小沙弥被人拉扯中掉下一枚绢花。”
“对不起姐姐,那时候我实在太惊讶了,便也未控制住自己。”
“我惊叫了一声引来了婆子注意,不得已才说出了真相。”
“这绢花,我曾在姐姐头上见过。”
“后来又有婆子说曾看到姐姐与这小沙弥在客院拐角说话,就……”
她话未说完,宋黎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凭着这些模棱两可的所谓证据,便给她定了罪。
宋黎也没说什么,俯身捡起地上的绢花。
浅白的料子,是赵佑默别在她头上那一支。
她刚要开口,却被李佐语打断。
李佐语满脸惊讶:“漂亮姐姐,这不就是上山时我买了送你的那一个么?”
“也是奇了,这种绢花不过是我在路边摊贩上随手买的,如此廉价的东西,若不是它样子精巧,我根本就不会去看它一眼。
“这种绢花一模一样的不知多少,连不少小丫鬟都不屑去戴,更别说姐姐这种人。
“这附近人员往来众多,许是谁不小心落下了也是有可能的,怎么你就认定这是姐姐的了?”
许惜然吞吞吐吐,又低了头不再说话。
“姐姐确实也收了这样一枚绢花,只是我思来想去,觉得送人这种廉价东西多少有些不妥,这才在今日午后又磨着姐姐把这绢花要了回来。”
“我还想着悄悄丢了它呢,万幸没来得及,要不然岂不是给了你们把柄去污蔑姐姐。”
李佐语抬手取下腰间的荷包,从中摸出一枚绢花。
她摊开手,崭新的木兰绢花躺在她手心,布料边缘甚至还带了毛边,一看就是很廉价的东西。
宋黎恍然,记起赵佑默走前曾递给李佐语的小东西。
想不到他竟这般用心,连她发上少了一朵绢花都看得到。
“你看,绢花不是姐姐的,这帕子也未必是,你们单凭这两样东西就随口污蔑姐姐,不知道人言可畏么?”
李佐语年纪虽小,气势却是十足。
“漂亮姐姐是我邀请去后山的,那里红梅开的极好,我一时起了玩心便邀了姐姐去赏,这期间我们也一直在一起。”
“怎么你们就无凭无据的就定了她罪?”
“你们也都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婆子,怎么就被人当了枪使?遇事不会思考的么?”
那些丫鬟婆子们自然明白李佐语的身份,也不敢反驳她,更何况有了她作证,许安然的行踪算是证实了。
她们一个个唯唯诺诺,忙不迭的弯腰请罪。
一时间噤若寒蝉。
宋黎拉住李佐语的手,看许惜然低头不语也就没管她。
她看向方姨娘。“如此,姨娘可明白?”
方姨娘转脸陪笑:“果然不是大姑娘。大姑娘放心,这公道,姨娘自会帮你讨回。”
说罢看向众人:“今日之事不过是个误会,我家大姑娘待字闺中知礼守节,还望大家莫要言语重伤与她。”
宋黎也不理她,只看向伏在那里的小沙弥,吩咐丫鬟去取他手里的帕子。
小小的一方白色帕子,角落里绣着一支梨花。
确实是她的,还是她亲手绣的,是她极私密的东西。
可是未必就不能颠倒黑白。
“这帕子上绣的,可是梨花?”
“真是不巧,我的帕子可是绣的海棠呢!”
许安然喜欢海棠,衣料上也多
绣海棠。府里绣娘知道她的喜好,每季送来的新衣帕子便也多绣海棠。
宋黎也懒得换,所以直到如今,府里给她送过来的帕子上,还是海棠。
这梨花帕子,不过是她前几日闲来无事自己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