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白云常高坐主位。
其余诸人陪侍在侧,分坐两旁。
白云常开口,满目阴鸷:“祭天之事安排的如何了?”
堂下有人拱手回到:“事无巨细皆已安排好。”
“那便好,楚家姐弟实在是可恶。”
“这一次南山之行,我便让你们死无全骨。”
“弑君又如何,当初若不是楚演手握军权,我又怎会屈居人下。”
“他一个只会打仗的莽夫,懂什么治理天下。”
“可恨还封了一个摄政公主,竟处处防我一手。”
他这话极为大逆不道,堂中众人都默不作声。
不符合,也不反对。
白云常恨恨停了声,又吩咐到:“南山祭天之后,楚知瑜必按旧例前往围场狩猎。”
“大澜质子可联系上了?”
“沈肆未有回音。”
白云常扬手砸了茶盏,白瓷茶杯碎裂,茶叶沉浸在那里,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
“也是个废物。送上门的好处都不要。”
“继续去请,无论如何这件事都要有他插手,到时候谋杀公主毒害帝王的事就全部推到他身上。”
“围场他必须去,至于楚家姐弟是否死于他手,可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客位有人拱手应了声:“相爷放心,便是绑,下官也会把他绑去。”
“再说,威逼利诱之下,我就不信他不动心。”
白云常目光阴沉:“去办吧!”
堂下众人俯首退了出去,有小丫鬟低着头进来擦干净堂中的茶渍碎渣。
白云常开口:“去请夫人过来。”
小丫鬟哆嗦了下身子,声音里带着颤抖:“是”
她快速退了出去,好似里面是什么恶鬼。
这半年来相爷性子越发莫测,喜怒无常。
不高兴了随手赐死下人的事儿也是时常发生。
完全不似当初温润儒雅的模样。
小丫鬟想着,加快了步子。
不多时,相府主母苏氏便来了。
紫色华服,朱佩环绕。
她挥退了跟在身后的小丫鬟,自己进了书房,也不管堂中大片未干的茶水,就这样踩着它坐到了主位旁。
“白洛呢?”
苏氏抬头看他一眼,说起话来却丝毫不顾身份:“她今日随我去拜见楚知瑾,心里正憋着气呢!”
“白洛还是太心急了些,你平日里多管教她一些,切莫沉不住气坏了大事。”
苏氏点头,心里想着等女儿发泄过后就好好教一教她忍耐。
又听到白云常问话。
“怎样?”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苏氏却是听懂了。
“楚知瑾太谨慎了,若是从内宅这方面入手除掉她,怕是很难成功。”
“下毒之类的也不行么?”
苏氏低头沉思片刻,摇头道:“不行,现在宫闱全部被她掌控在手里,饮食方面若要做些手脚极为不易。”
“再说,太医院院首于廉似乎也被她疏远不少。”
“也不知是否被她察觉了端倪。”
白云常低头沉思:“应该不会。”
“于廉很早便跟在楚演身边,可以说是他的心腹。”
“先帝留下来的人,楚知瑾应当不会怀疑。”
“先让他暗中蛰伏罢,这几个月安静些,也别做什么动作了。”
“若他不得用,就先把他儿子于墙培养起来,争取得到楚家姐弟的信任。”
苏氏应了,转头便去给于廉传递消息。
然而于廉此人,宋黎是不会再信任了。
当初楚知瑾不慎感染瘟疫,便是这于廉暗中动的手脚。
在她巡视伤亡情况时,硬是有垂死病人挣扎着爬起来躲过围绕着她的人群扑向了她。
那人本就感染瘟疫四肢腐烂性命垂危,若不是用了药,连爬起来都不可能。
至于这药从何而来,宋黎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