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月过去,当初冷宫失火一事皇帝竟再无问过。
全然不似当初心急的模样。
宋黎心中疑惑,可也知道这些不该她来问,便也安分守己的等着权升查明真相。
时至傍晚,宋黎微微俯身,正轻轻为皇帝磨墨。
皇帝似乎极为不耐烦,他直接甩手把奏折扔到宋黎面前:“朕乏了,你读给朕听。”
宋黎倒也不惊讶,抬手拿起奏折,视线却在扫向那里的时候顿住。
与帝师李韦林有关。
御史参奏帝师族中侄子横行街头,欺压民众。
打的便是帝师的名号。
宋黎稳住情绪,一字一句的把奏章读完,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皇帝闭着眼往后靠在椅背上,也不知是在听还是闭目小憩。
宋黎不敢多有动作,便侍立在一旁。
良久,她听到皇帝的问话:“这件事,你怎么看?”
宋黎跪下:“奴才不敢妄言。”
皇帝睁眼看向她:“无事,说罢。”
宋黎小心猜测着君王的心思:“依奴才看,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总是不对的。”
皇帝沉沉笑了一声:“你倒是会与朕打太极。”
宋黎便跪伏在地并不出声。
现如今帝师深得君心,在朝野亦权势滔天。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君王的试探,便也不敢妄自开口。
皇帝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回避:“李韦林近几年行事也太张狂了些。”
“真是仗着自己帝师的名头肆意妄为。”
这便是不满了,宋黎心下稍安。
皇帝拂袖:“你来写,帝师教子无方,着令其居家反省,半月之内不得出府。”
宋黎起身,提笔写下皇帝口谕,至于为非作歹的那一位只是李韦林侄子这件事,谁又管他呢。
还不待宋黎放下笔,门外便传来权升求见的声音。
皇帝朝着宋黎示意,宋黎便轻手放好奏折,去外面接了权升进来。
而后便站在了一侧,并未上前研磨。
权升呈上一些证物,恭恭敬敬的跪下:“皇上,半月前冷宫失火一事,奴才已查仔细了。”
“您看,这些皆是证物,那位纵火的宫女奴才也已经找到,现在与目睹之人一同跪在殿外。”
“皇上您可要看一看?”
皇帝翻开卷宗,快速看了下去脸色越发阴沉。
“叫她们进来,朕倒要看看,如今这后宫,还有谁人敢胡作非为。”
宋黎看权升没有动的意思,便自己出去带了那些人进来。
跪在最前方的宫女明明便是锦妃的贴身侍女,当年陪同她一起嫁入皇宫的李家家生子。
宋黎视线微顿,转身带人进去。
而后侧身站回原位。
皇帝冷眼看着这些人,语气沉沉:“当真是放肆。”
那宫女跪下:“皇上恕罪,火烧冷宫的是奴婢,奴婢认罪。”
皇帝看着卷宗,问出的话却漫不经心:“澜嫔久居深宫,与你并未冤仇,你却去纵火欲治她于死地,当朕是傻的吗?”
宫女俯身以头触地,语气惶恐,却又带了几丝愤恨。
“那日奴婢去内务府领换季的新衣裳,不料澜嫔身边的宫女不长眼撞到了奴婢身上,奴婢气不过,这才……”
她话未说完,又跪伏在地,额头触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皇上饶命啊,是奴婢鬼迷心窍,这才做下错事。”
皇帝并不说话,宋黎也只冷眼看着。
在宫女,必定是锦妃指使的,可是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去针对一个冷宫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