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宫里人私下里议论,毓秀宫里的人说她们家婕妤娘娘与陛下有青梅竹马之谊,陛下自幼师承温太傅,经常去温太傅府上请教,温婕妤时不时红袖添香在旁,那打小的情谊是旁人比不得的!”凤离沫将白薇、青黛她们几个听来的闲话说了出来。这话说得事虽然半真半假,倒也不是凤离沫信口胡诌的,而是真从毓秀宫里传出来的,着实没冤了温婉。
“我与她没什么情谊!”闻言,南宫玥立马否认,生像是怕凤离沫误会什么似的。他少时确实去温太傅府上的时候多一些,可对温婉却没什么印象。
“陛下自是流水无情,可焉知落花是不是有意?”南宫玥将温婉纳入后宫,却是不理不睬,便足见南宫玥对温婉没什么特别的情分,可耐不住人家温婉瞧上他了。
“这温婉是因为喜欢陛下,才对你下手?”一旁的南宫瑈终于明白了凤离沫的意思。
“今日席上,她望着陛下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我可是瞧得真真的!在外人眼里,陛下对我是宠爱有加,她如何能忍得住?”凤离沫点了点头,说道。
“唉……我原以为她是个与世无争的,却不想……”南宫瑈不由叹了口气。
“陛下将她与徐妡儿和柳梦滢同时纳进宫里,同样置之不理,她不争也不抢,那是因为她知道,陛下绝不会喜欢上徐妡儿和柳梦滢之流,她根本不需要争抢。可偏偏我进了宫,陛下便待我与旁人不同,她如何不妒?陛下将她纳进宫里,给了她希望,却又将她束之高阁,她如何能不恨我?又怎么能忍住不对我动手呢?”凤离沫不由感叹了一番,一个内心充满嫉妒和愤恨的女人,得不到自己心爱男人的心,便会走进偏执里。
“她要害你,我便不能容她!”温婉若是安分守己,南宫玥自不会为难她,可要伤了他在乎的人,南宫玥便不会轻易罢休。
“你就不怪我仅凭着一丝猜测,就栽赃于她?”凤离沫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她伤了睿儿!”南宫玥只答了一句,便断定了凤离沫心中所想。
凤离沫闻言,怔怔地看着南宫玥,她没料到南宫玥这般了解她的想法。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什么栽赃?”南宫瑈听着二人的对话,有些不明所以。
“采苓屋里那半瓶君影草毒粉,是我让暗卫悄悄放的!”南宫瑈发问,凤离沫这才回神,十分坦然地回了一句。
“啊?”南宫瑈有些惊讶。
“她为了陷害我,不惜拿睿儿作伐子,我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凤离沫一向是个慵懒洒脱的性子,可越是这样的人,便越是触不得逆鳞,若今日温婉动手的对象是她,凤离沫也不会凭着仅有的一丝怀疑,就如此直截了当的反击,可温婉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凤离沫决计忍不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不容之。
提到睿儿,南宫瑈对温婉做下的事也是难掩怒气,说道,“这个温婉,竟这般恶毒,对睿儿下手,真是该杀!”
“皇姐莫要赌气,且不说采苓会不会认,就算是认了,也未必会供出温婉来,就算供出来了,温婉只怕也会抵死不认的,说不定还要反咬一口,更何况还有温太傅和温家在,哪能是说杀便杀的!”见南宫瑈生气,凤离沫劝慰了一句。这也是凤离沫没让暗卫直接将毒粉放在温婉屋里的缘故,一是怕温婉反咬一口,二是温同合乃三朝元老,门生遍布,一个不好引起朝局动荡不说,更有可能让南宫玥在朝廷上失了人心,那便得不偿失了。
正说话间,殷钧进了殿内,“臣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拜见长公主!臣将瑶华宫的宫人查了一遍,发现有个叫秋菊的宫女形迹可疑,一问之下便什么都招了,是她故意撞了念夏,将君影草毒粉撒在了小皇子的羹汤里,也是她将毒粉悄悄放在了念夏屋里,栽赃给念夏的!”
闻言,凤离沫吩咐了一句,“将人送去掖庭,让掖庭令好好审审!嘱咐他别把人打死了!”她让薛冰带着羽林卫去搜宫,不过是为了光明正大地“栽赃”温婉,而让殷钧查瑶华宫里的人,则是要洗脱念夏的嫌疑,如今这个结果,也没什么意外的。
“是!”殷钧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
在掖庭令亲自审问之下,被殷钧送去掖庭的那个宫女秋菊很快便招了,是采苓给她的毒粉,让她将毒粉下在小皇子的羹汤里,并栽赃给念夏。而采苓在种种证据面前,也不得不承认,是她指使秋菊下毒的,不过却始终没有把温婉供出来。
瑶华宫里,凤离沫正坐在大殿门外,看着院子里站着一地的宫人,缓缓说道,“瑶华宫大火之后,本宫便打死了一批人,剩下那些,即便没丢命,也是在暴室里生不如死。却不想,本宫才搬回来没几日,便又有人动了歹心!”
凤离沫指了指跪在地上,刚从掖庭被押回来的秋菊,说道,“你,拿着本宫这的俸禄,却替别人干着谋害皇子,构陷本宫的勾当,是嫌自己的命长了,还是觉着本宫查不出来?”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秋菊不断地磕头求饶。
“既然干了背主的勾当,就该知道早晚会丢了命!”凤离沫丝毫不为所动。
“殷钧,将她拖出去打,打到死为止!”凤离沫对着立在一旁的殷钧吩咐道。
“是!”殷钧领命,便命人将人拖了下去。
“你们还有谁不想在瑶华宫好好当差,趁早离开,本宫这容不下有二心之人!若是再有人如她一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别怪本宫无情!”凤离沫看着院子里的众人说了一番,便起身进了殿内。
就在凤离沫亲自处置秋菊之时,温婉因着采苓被处死一事,跑到崇政殿外跪了大半天,哭闹着,说是要请罪。
南宫玥倒是难得出了崇政殿的门,见了温婉。
“皇上,采苓谋害皇子,构陷皇后娘娘,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都是臣妾御下无方,管教不严,请皇上重重治臣妾的罪!”见南宫玥出来,一直跪在殿外的温婉叩头说道。
“既然你要朕治你的罪,那你便好好待在毓秀宫反省,从今以后,无朕的旨意,不得出来!朕会昭告天下,说你是自请为皇子和凌云的社稷祈福!”南宫玥居高临下地看着温婉,面无表情,一句话,等于是将温婉幽禁了,也断了温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