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就别拿臣开玩笑了,臣虽然老迈,可也看得明白,若是让恪王得了势,这凌云的天下就完了!”王维堃虽然秉持中庸之道,但却不是迂腐之辈,在大事上更是一向看得极明白。
“记得神武皇帝任用你为左相时,本宫还曾开玩笑说左相你说不定一气之下直接称病不朝了,如今想来,神武皇帝看人的眼光还真是准,左相是个明白人!”凤离沫想起了自己当初与南宫玥说过的玩笑话。
“太后,您就别说老臣了,如今朝中不少人都被恪王煽动得天天参奏您,臣与顾相都快弹压不住了!”王维堃十分佩服凤离沫,事情都急得火烧眉毛了,凤离沫却还有心思与他说笑。
“太后,左相说的是实情,若只是寻常的御史参奏,臣与左相还好弹压,可参奏太后的人里,还有温太傅,这温太傅是神武皇帝的授业恩师,也是最注重礼法之人,有他参与,这事要是处置不当,太后您……”一向淡定的顾卿荨此时也有些不淡定了。
“太后,宁寿宫那位,确实是陛下的嫡祖母,这礼法上越不过去,不如您就……”王维堃劝道。
“想做太皇太后,本宫就是死了也不会答应!”凤离沫却是态度坚决。
“太后,太皇太后的尊位,不过就是个虚名,您为何就不肯……”王维堃不明白为何凤离沫一直拖着不肯定了郭氏的名位,不愿尊其为太皇太后。
“她不配!”凤离沫吐出三个字,带着一丝丝恨意。
“太后,恪王正揪着此事不放,您……”王维堃继续劝说。
话没说完,一旁的的顾卿荨拉住了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因为凤离沫明显有些神色不悦。
“你们放心,本宫不会拿凌云的江山开玩笑,有些账,到了该还的时候了!”凤离沫手握成拳,微微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
朝堂上,南宫玘和郭家的势力揪住凤离沫不肯奉郭氏为太皇太后的错处不放,想收了凤离沫的摄政之权,可凤离沫却不管不顾,在朝堂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在雪影卫的护卫之下,跑到沁芳苑去了,说是要去赏雪散散心,把朝政之事交给了王维堃和顾卿荨,弄得这两人整日里是焦头烂额。
而南宫玘的人抓住凤离沫不顾朝政,只图享乐的错处,又是一通参奏,王维堃和顾卿荨想死的心都有了。
……
天祈皇宫,天祈皇帝和天祈太子萧奕已经收到了天祈使臣送回来的信。
“凌云真是欺人太甚,竟然提出如此无礼的条件!”天祈皇帝一看到凤离沫提出的交换条件就难掩怒气。
“陛下,若牺牲七公主一人,能换回庆州这块宝地,亦未尝不可!”有人赞同牺牲萧含贞换回庆州。
“我天祈尊贵的公主怎么能被如此折辱,若真如此做了,我们天祈的脸面往哪放!”有人赞同,便有人反对。
“奕儿,你为何一言不发?”天祈皇帝看向一直不开口的萧奕问道。
“就算真得牺牲七妹,凌云也不会答应交换庆州!”萧奕开口说道。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这事就这么算了?”有人开口问了一句。
“庆州必须夺回来!”萧奕言语中是对庆州志在必得。
“怎么夺?”那人继续问道。
“自然是……”萧奕再次开口,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殿外的声音打断了。
“陛下,陛下……”殿外,内侍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天祈皇帝面露不悦。
“启禀陛下,七公主……薨了!”内侍回禀道。
“什么?”天祈皇帝有些震惊。
“陛下节哀!”众人劝慰道。
“命礼部好生操持七公主的丧仪!”天祈皇帝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吩咐了一句。
“是!”内侍领命,便下去传旨了。
“父皇,七妹一直缠绵病榻,痛苦不已,如今也算是解脱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拿回庆州!”面对萧含贞的死,萧奕显得十分冷静,他此时的最大的目标便是庆州。
“你打算如何做?”天祈皇帝也恢复了冷静。
“如今七妹薨逝,凌云的条件我们是无法办到了,那便只能打过去了!”萧奕说道。
“太子殿下,凌云北境军向来骁勇善哉,就算开战,我们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有人不太赞成对凌云开战。
“那是南宫玥在时,如今南宫玥下落不明,凌云北境军不足为惧,更何况,如今凌云内政不稳,有南宫玘这么个帮手,我们何愁大事不成?”萧奕满是自信。
“太子殿下言之有理,凌云新帝年幼,一个女人摄政,还有南宫玘这么个对帝位虎视眈眈的人盯着他们孤儿寡母,这凌云不足为惧!”萧奕话音一落,便有人出言赞同。
“奕儿,朕命你亲自领兵,即刻对凌云开战,务必把庆州给朕夺回来!”天祈皇帝下了决定。
“儿臣领旨!”萧奕躬身领命。
……
“报!天祈太子萧奕领兵三十万,陈兵北境,直指庆州!”
“报!恪王以清君侧为由起兵,檄文中直言太后不尊礼法,不敬嫡母,祸乱国政,西境兵马纷纷响应!”
“报!戎幽趁西境兵力空虚起兵,西境危急!”
“报!南平陈兵南境,持观望之态!”
“报!东海海寇大举进犯,东海危急!”
就在凤离沫前往沁芳苑的第五天,一道道八百里加急抵达洛京,朝野震惊。
“陛下,恪王起兵一事皆因太后而起,臣请陛下废太后摄政之权,将其幽禁于闲庭居,并请恪王摄政,以息恪王之怒!”刑部尚书葛长勖将矛头直指凤离沫。
“请陛下幽禁太后,以息恪王之怒!”
“请陛下幽禁太后,封恪王为摄政王!”
……
葛长勖一开头,恪王的势力就跟着附和。
面对众人的逼迫,坐在龙椅上的南宫睿却是一言不发,因为凤离沫临行前告诉过他,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不懂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便一句话不说,自有左相和右相处置。
“谁给你们的胆子让陛下幽禁嫡母?”果然,南宫玘的势力一发难,王维堃就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