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没想过要什么功成名就!”谢澍终于回答了一句,眼中带着一丝不屑。
“哦?那你想要什么?你整日里替南宫玘做着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诡谋算,总不会没有所图吧?”凤离沫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谢澍却是不再说话。
“你就当是给本宫解惑了,何况说这些也不算出卖你的主子!”凤离沫继续自说自话。
“太后别白费唇舌了,我说过,什么都不会说!”谢澍依旧不为所动。
“还真是……”凤离沫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进来的夜一打断了。
“太后!”夜一躬身一礼。
“可查到什么了?”凤离沫问道。
“属下查过了,谢澍是个孤儿,当初为宣平侯所救,后来便一直留在恪王身边了!”夜一回禀道。
“可有问过郭占义?”凤离沫再次问道。
“宣平侯说,谢澍是纪昂之子!”夜一答道。
“纪昂?”凤离沫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纪昂是当年金州的守将,金州一役,纪将军战死了!”夜一说道。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凤离沫挥了挥手,示意夜一退下。
“是!”夜一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原来你是纪将军的儿子,郭占义救了你,你便对郭占义和南宫玘言听计从!难怪本宫问什么你都不肯说!”凤离沫看向谢澍说道。
“不错,当年因为南宫瑾通敌谋反,我的父兄都战死了,金州尸横遍野,若不是侯爷救了我,我也活不到今天,我活着的目的就是要报仇!”谢澍带着浓浓的恨意。
“报仇?”凤离沫微微凝眉,南宫瑾当年已经被赐死,谢澍还要报什么仇。
“我要报复南宫瑾,他虽然死了,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还活着,凭什么我的父兄都死了,他弟弟却还活着!如今南宫玥生死不明,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吧,我这也算是报了仇了,就算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哈哈……”谢澍一番话说完,仰头大笑。
“亏得本宫刚才还夸你有鸿才大略,现在看来,竟然蠢得无可救药!你对得起你战死沙场的父兄吗?”凤离沫挖苦了谢澍一通。
“你不配提我父兄!”谢澍带着怒气吼道。
“这世上最不配提及你父兄的是你自己!”凤离沫忍住了将谢澍狠狠打一顿的冲动,继续说道,“当年金州一役,那般惨烈,你的父兄明知不敌,却依然死守,不肯退却半步,是何等风骨!而你呢,打着所谓复仇的旗号,助纣为虐,行阴诡不齿之事,你有何面目提及你的父兄?”
“我是为他们报仇!”谢澍大声吼道。
“报仇?你连你的仇人是谁都弄错了,把仇人当成了恩人,你还谈什么报仇?”凤离沫看着谢澍,面露嘲讽。
“你胡说!”谢澍不信凤离沫说的话。
“好,本宫就让你看看,你的仇人到底是谁!”凤离沫说话间,从袖间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苁蓉。
苁蓉接过,走到谢澍面前,将那张纸展开呈现在谢澍眼前。
“好好看看,当年金州之战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若不是郭占义为了陷害前太子,将金州的半数兵马调走,把驻防图送给了赫连晖,你的父兄便不会战死!”凤离沫缓缓说道。
“这不可能!”谢澍看着面前供状上的内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无法相信自己报错了仇。
“这供状乃是郭占义亲笔所写,你若不信,本宫可以让你那位所谓的救命恩人来跟你对质!”凤离沫继续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害了我的父兄,却要救我?”谢澍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沉重的事实。
“纪将军当年乃是郭占义手下的一员虎将,可郭占义为了私利却眼睁睁地看着你的父兄送死,救你,或许他是想让自己的良心好过那么一点,也或者是他真有过那么一点点恻隐之心,可这些年,看着你跟着南宫玘,助纣为虐,越陷越深,他却始终不敢告诉你真相,当初那点恻隐之心怕是也早没了!”凤离沫将血淋淋的事实一点点揭开。
“啊……”谢澍仰天长啸,泪流满面,带着无尽的悲凉。
“你要是还想为你的父兄报仇,想着将来有面目去地下见你的父兄,就把你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写出来!”凤离沫看着陷入悲伤之中的谢澍说道。
凤离沫说完,便迈步走了出去,任凭是谁,忽闻这般血淋淋的真相,都无法不悲愤,谢澍需要时间。
“想不到这谢澍竟然是纪将军的儿子!”从关押谢澍的地方出来,苁蓉感叹了一句。
“原本让夜一查他的身世,只是想找到他的弱点,却没想到与当年的旧事有关,还真是造化弄人!”凤离沫也叹息了一番。
……
在宁和长公主府里,凤离沫或威逼或利诱,雅秀、裴季、王琛、姚弘、楚千凝、谢澍几人也都如愿招认了,在离开皇宫的第五日,凤离沫悄悄从皇宫密道回了皇宫。
回到皇宫的凤离沫并没有直接回闲庭居,而是直奔宁寿宫。
当凤离沫踏进宁寿宫的时候,乌神医正在给郭氏施针,而宁寿宫的宫人也不敢阻拦,因为凤离沫的身后跟着气势汹汹的雪影卫。
宁寿宫的宫人跪了一地,而乌神医看见凤离沫来者不善,吓得手上的针一抖,一个穴位扎错了,昏睡中的郭氏吃痛地皱了下眉。
“你……你……”乌神医从未见过凤离沫,自然不知道凤离沫是谁。
凤离沫一挥手,身后的雪影卫便将乌神医拉开了。
凤离沫手腕一翻,将乌神医扎在郭氏身上的银针悉数取下,又皆连着在郭氏几处大穴上重新扎了几针,然后给郭氏喂了一粒药丸。
不一会,郭氏竟然清醒了过来。
当郭氏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发现凤离沫站在她面前,不由大怒,张口就想大骂,可一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话,只能怒目瞪视着凤离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