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沫一席话,让颜廷昀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凤离沫如此直接、坦率,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有目的而来,可比起世家大族里那些所谓的君子,要襟怀坦荡得多,是个洒落之人。
“阁下究竟是何人?”相谈这么久,颜廷昀才想起来忘记问凤离沫的姓名。
凤离沫淡淡一笑,说道,“若是颜公子肯接任太傅,那以后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颜廷昀,“……”
颜廷昀无语,似乎没想到凤离沫竟卖起了关子。
“打扰了颜公子这么久,也该告辞了!”卖起一个关子之后,凤离沫便起身告辞。
凤离沫迈步踏出了屋子,一直侍立在侧的苁蓉亦抬步跟上。
颜廷昀见状,也只好起身相送。
“对了,明日开始,我来为颜公子医病!”踏出屋子,凤离沫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说了一句。
“好!”颜廷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我需要准备什么?”
按理说,世家大族出来的公子,不该如此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可不知为何,颜廷昀此刻却莫名地选择相信站在眼前的这个人。
“颜公子备好诊金就是!”凤离沫答道,一句话,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的。
颜廷昀闻言,不禁觉得,那“诊金”二字,似乎一语双关。
而撂下一模棱两可的话,凤离沫带着苁蓉,便离开了颜廷昀的竹林小院。
……
“太后,您说颜公子会答应接任太傅吗?”回宫的路上,苁蓉看向凤离沫,问道。
“或许吧!”凤离沫也不太肯定。
不过凤离沫觉得,等颜廷昀想通了,会答应的。
……
自竹林小院见面之后,往后的十几日里,凤离沫如约为颜廷昀医治。
还是初见面的那间屋子,凤离沫素手如飞,将一枚枚泛着紫光的针扎入颜廷昀的穴位之上。
良久,凤离沫才收针,将一枚枚针入穴的紫针取下。
一旁,苁蓉利落地将紫针收好,放入了一个的古朴的盒子中。
“今日是最后一次施针,往后颜公子按着我开的药方调理便好,不出三个月,颜公子这病便无大碍了!”收了针的凤离沫开口说道。
“多谢!”颜廷昀拱手施了一礼。
“颜公子客气!”凤离沫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颜廷昀看凤离沫绝口不提朝廷征召之事,有些诧异,也不得不佩服凤离沫的淡然。
颜廷昀想了一想,突然开口说道,“我答应接任太傅之职!”
“好!”凤离沫闻言,也不意外,只落下一个字。
“不过我有个条件!”颜廷昀说道。
“颜公子请讲!”凤离沫示意颜廷昀但说无妨。
“我只为陛下授业,朝廷之事,我一概不参与!”颜廷昀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可以!”凤离沫点头。
“你能替太后答应?”颜廷昀凝眉问道,似乎没料到凤离沫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接触了十几日,颜廷昀只能隐隐猜测眼前的人身份不凡,却是依旧不知道凤离沫的真实身份。
“请颜公子任太傅,本来就只是为了给陛下授业的,颜公子参不参与朝廷之事,都无所谓!”凤离沫回道。
“好!”颜廷昀闻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在此之前,我需要回颜家处理一下家事!”
“就依颜公子!”凤离沫点头应下。
……
出了竹林,坐上回宫的马车,苁蓉开口说道,“颜廷昀总算是答应了,也不枉费太后您用这套紫玉冰针为他医治!”
凤离沫看向苁蓉手里捧着的那个古朴的盒子,不禁由想起了南宫玥。
这套紫玉冰针稀世难得,她已经许久不曾用过了,上次使用,还是为南宫玥祛除千鸟花毒的时候。
思及南宫玥,凤离沫微微有些出神。
“太后?”见凤离沫有些出神,苁蓉轻声唤了一句。
听见苁蓉的呼唤,凤离沫收回思绪,说道,“颜廷昀这病乃是从母体中带来的,那病症看着似寒疾加上心疾,像是在母体中受了寒,又加上劳思忧愤所致,殊不知是因为在母体中被下了毒。这毒素在他身体里累积了二十多年,普通的银针达不到紫玉冰针的效果!”
“是啊,这紫玉冰针乃是稀世难得的宝物!”苁蓉望着手里的盒子,点了点头。
……
颜廷昀在答应了凤离沫会接任太傅之职后,便回了颜家。
凤离沫倒是没有刻意去打听颜廷昀是如何处置齐氏的,只知道,在颜廷昀回到颜家三天之后,齐氏便暴毙身亡,而齐氏的父亲也得了重病,卧床不起,齐家则举家迁离了京城。
齐氏暴毙,齐家迁徙,虽然在洛京城引起了不小的猜测,甚至有好事者去打听,却是也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颜廷昀还真是厉害,如此迅速地处置了齐氏和齐家!”苁蓉在得知消息后,叹了句。
“颜氏一族,屹立三百年,以前是不知道真相,如今知道了真相,不必颜廷昀出手,颜廷昀的父亲就不会放过齐氏和齐家,世家大族的底蕴,哪里是区区一个齐家能比得了的,齐家也只能被驱逐出京了!如果不出所料,齐氏的父亲过不了多久,便会重病而亡!”凤离沫感叹了一番。
齐家为了保住家声名望,让颜家满意,只能牺牲掉齐氏与齐氏的目前,平息颜家之怒。
而齐氏的父亲在一个月之后,也却如凤离沫所言,重病而亡。
……
颜家正厅。
“你真的不想接任家主之位?”坐在上首的颜家现任家主颜伯文看向颜廷昀问道。
“是!”坐在下首的颜廷昀点头。
“可你明明是接任家主之位的不二人选!”颜伯文叹息着说道。
颜廷昀出任太傅,颜伯文想让颜廷昀在此时继承家主之位,这样颜家便可以借势更上一层楼。
“若是我的病治不好,父亲还会如此说吗?”颜廷昀看向颜伯文,反问道。
颜伯文的用意,颜廷昀心里十分清楚,只是没有直接点破罢了。
“你……”颜伯文被问得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