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婉儿,这是不怨你,这是孩子的命。”
闫华叹气坐下,这两个孩子无缘注定是无缘了。聂婉眼中含着泪,心中的歉疚无以言表。
“孽子,今日我就打死你。”
林郇的鞭子挥起,直奔林渊的头顶,荻舞将林渊扑倒,鞭子落在了荻舞的背上。
“啊。”
前厅众人都愣住了,林郇用的是十成的力气,这一鞭子下去,荻舞的衣服裂开,后背上鞭痕见骨。
“小桃,快去请大夫。”小桃快步跑了出去,屋内的人看着大厅里的局面没有人说话,林渊抱紧了荻舞,眼泪不停的往下掉。闫华和安云恒对视了一眼,看样子今天这林渊的态度够明显的,这婚还真的要求到圣上面前才能退了,毕竟谁也不像自己的女儿受罪。
“夫人,不好了,四小姐来了。”
“什么,香儿怎么过来了?”闫华这次和安云恒出来并没有告知安生,二人想悄悄的解决了婚约的事情。没想到女儿还是来了,家里一定又吓人说漏了嘴,这才让香儿知道。三进的院子,安生走的不急不缓,小桃带大夫回来时,安生也刚刚进了前厅。
安生还没进前厅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毕竟院子里的小厮严防死守,这是大事,两家也都想悄悄地解决。安生进了前厅的门,几位大人的目光已经都在她身上了。小桃紧跟着自家小姐。安生看着跪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虽然只有林渊的背影。抬脚走近。
“先让大夫给这位小姐诊治吧。”
安生站在林渊身后,大夫赶紧上前。
“烦请将这为姑娘找个软塌,这样老夫无法为她上药。”大夫拱了拱手,林渊着急起身将荻舞抱在怀里抬脚时因为贵的时间太长,走路踉跄了一下,身边小厮赶紧上前,林渊侧身一躲,自己稳了稳身形,将荻舞抱紧,也同时避免了触碰到荻舞的伤口。疾步走出前厅,进了偏房。荻舞因为不能使用术法,实打实的挨了一下,娇滴滴的姑娘怎么都受不住这一下,荻舞这几百年都没有挨过这样的伤害。安生看着前厅的怒气未散,低身跪下。
“这是干什么?”聂婉和闫华赶紧上前将安生扶起。安生没有言语,只是将袖中的庚帖拿了出来,递到聂婉手中,聂婉看着庚帖,又看了看安生。
“你这孩子,你就不能等我们大人处理这件事,怎么用的到你一个小女孩出面。”聂婉拿着庚帖的手有灼烧一般的感觉。这件事本就是自家儿子对不住这孩子,这孩子没有一句怨言,直接做出了不让众人为难的事,退婚。
“你可知,这退婚,你以后还怎么嫁人?”林郇上前将庚帖抢过要重新塞到安生手中,安生向后退了一步,嘴角勾起了笑容。
“伯父,安生本就无心嫁人,既然林三公子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我本就应该让位,安生打算去大佛寺礼佛了,我和林三公子无缘,就算我不嫁,我相信兄长也会养我,没关系。”林郇进门时正好听到这样的话,怒火中烧。
“用不到你假好心,你如果愿意退婚何必告诉我父母这件事,惺惺作态。”
“放肆。”
安云恒本就因为女儿受委屈一腔怒火,林渊的话一出。安云恒再也忍不住了,自己的女儿有哪里不好需要让他林渊这么作践。林渊冷笑的看着安云恒,张口有来了一句。
“那就要问问你女儿海棠树上那红衣男子是谁?”
众人听这话都看向了安生,安生没有表情的回头看着林渊,她从不知自己园中海棠树有人,自己也从未见过,可林渊却说的如此肯定,这也让安生产生了怀疑。
“林三公子,你别血口喷人,我家小姐从来没有接触过外男,小姐园中的海棠树也从没有什么人,你和那姑娘的事,是小桃告诉夫人的,你现在污蔑小姐,我家小姐那点不是为了你考虑。”小桃义愤填膺的站了出来,自家小姐那么好,这林公子却这样污蔑她。林渊看着小桃,冷冷的一笑。
“你们主仆还真是一条心。”
“林渊,如果你说你看见海棠树上有人,那便是有吧,今日这庚帖我送来了,这婚退了吧安生不想狡辩,也不懈狡辩,以后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安生转身拉起母亲的手,笑着看着自家母亲。
“娘,回家吧,我累了。”
闫华看着女儿笑着的样子,没来由的一阵心疼,这孩子从小到大,跑了林家无数回,为了林渊求了无数次情,可是今天这孩子却一滴眼泪没掉,自己来退了婚事。闫华点了点头,母女二人向门外走去。安云恒跟在身后,到了前厅门口回了头,看了一眼林郇。
“明日大殿我会请陛下将二人婚事作废,烦请林将军不要阻止,林家和安家的亲事到此为止吧,我自家女儿以后不劳烦林家操心。”
安云恒说完甩袖离去。林郇看着安云恒离开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庚帖。叹了口气。
“林渊,你的婚事既然你不想要,就退了,以后你愿意和谁一起是你的事情了。”林郇将跟帖撕毁抛向半空,洋洋洒洒的跟帖落在林渊的肩头,林渊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解脱,结束了这段自己不想要的婚事终于要结束了。可是自己心里一瞬间涌上的解脱很快被失落包裹。自己没有说谎可是刚才安生的眼睛中也充满了诧异,难道她也不知道自己院落中的海棠树上藏了人,林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转念赶紧将这种感觉压下。林郇看着自己儿子的无动于衷,心中有着失望。聂婉扬起了手。
“啪”这一耳光将林渊拉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探究自己心中的想法,就被自己母亲打的这一耳光打蒙了,自己母亲从来没打过自己,这是第一次。
“娘”
“不用管我叫娘,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可以不喜欢安生,你也可以说退婚,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养了外室,你更不该污蔑安生。你可知安生与你退婚后,可能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话,安生以后会怎么样,这话传出去,你是想将安生活活逼死,你知不知道。”
林渊听了这话一愣,自己没有想那么多,自己只是觉得安生好假,每次都是她出来装好人,每次父母都是向着她,自己好似不是父亲亲生的一样,自己也只是想父亲多关注自己,哪里成想自己最后却差点害了安生。
“娘,儿子不是要害安生,儿子真的没有。”林渊贵了抱住聂婉的腿,聂婉低头看着这孩子,这孩子是自己最心疼的,也是自己最宠的。林郇和自己只是恨这孩子不成器,可是谁也没成想这孩子长歪了,他们不知道林渊的心思,林渊也不知道他们的心思。
“我本以为管教你,你就会慢慢的成器,你慢慢的就会知道,我们这样是为了你好,可是呢我林郇没有想到,你竟做出如此之事,我林家从没有人养过外室,纳妾的人都在少数。可终究是我林郇教子无方了。”
林郇话音落了,聂婉将腿从林渊的怀中抽出,夫妻二人苦笑的走了出去。林渊颓废的坐在地上。以为父亲的不爱其实是爱得深沉。这么多年他从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