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思考，她还是没有直接替戴楚歌认罪，又没有戴楚歌那样的勇识和谋略，只能够装傻了，先探探目前的情况。

路靖年明显对这样的答案不满意，他看向戴楚歌的神态变化，微微眯了眼，若有所思。然后，他皱了皱眉，也没有明确地回答戴楚歌的问题，只是简单说了下，然后，便转而问道，“你们是中了毒，你对整个事情，还有什么印象？”

林雪鸢低垂下了眼睛，弱弱地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没什么印象了……刚刚想了想就头疼……”

路靖年观察着戴楚歌的神情，见此时的迷茫确实不见假，他缓和了语气，更为具象的问道，“你们之前都吃了什么？”尽管现场勘查已经得到了答案，但是该有的询问过程还是得有。

林雪鸢尽量颤抖着声音，“我们……雅雅，买了很多零食，我们都吃了。”她选择性地挑选了记忆线索里面真实的话语。

路靖年追问道，“卓馨雅同学么？零食是你们一起准备的，还是卓馨雅同学一个人准备的？”

林雪鸢点点头，突然顿住，“你的意思是……毒是下在零食里面么？”情绪的起伏，使得肠胃再次翻涌，一股胃酸直冲上来，侧头就是一阵干呕，甚至一旁连接着的仪器都亮起了警报声。

路靖年却丝毫没理会那些，他站了起来，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你是这么认为的么？”

林雪鸢也不是装的，身体感官是真的难受，她干咳几声，没有应答。

外面冲进来一位医生，林雪鸢余光瞥去，又是个熟人，竟是那邹华的主治医生周医生。后面跟着还有几个人，一进来就急急忙忙地确认着仪器数据，汇报给周医生。周医生根据数据判断，下了几个命令，戴楚歌的情况才稍微稳定下来。

周医生处理完病情，这才转过头，看向路靖年，这两人也是熟络，话语皆是亲近，“路队，我理解你们办案要紧。可是，你也得理解我们的工作，病人刚刚脱离危险，现在需要观察一阵子，不适合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路靖年沉吟片刻，问道，“好，我们会考虑等病人情况进一步稳定后，再进行问询。”

周医生还以为路靖年会争取一二，谁料到竟是不进反退，一时之间不懂得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挑了挑眉，“路队这是问完了么？”

路靖年摇了摇头，“我这不是配合你们的工作么？”

周医生端详了路靖年一眼，也没工夫在这里继续揣测，只是留下一句，“等病人情况稳定些吧！”说完，便率领着一众人离去。

戴楚歌被用了药，沉沉地睡去。

路靖年看了眼离去的周医生，再看了眼沉睡着的戴楚歌，对记录员说道，“走吧！”

记录员很是不解，“路队，她……”用本子指了指戴楚歌。

路靖年摇了摇头，带着记录员走出病房，才听到记录员问道，“路队，戴楚歌明显有所遮掩啊！为什么不继续问？”

路靖年脚步没停，继续向前走去，“我知道。可她不是情况不稳定么？”

记录员更是不解了，路队什么时候有这么好心了？！而且，也不懂得那个戴楚歌是装的还是怎么的？！他看了看路队前进的方向，却并不是出院的方向，懂得了路队心中自有成算，转而追问道，“路队，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路靖年不耐地回了句，“去问问邹华的情况。”邹华的事情，早在戴楚歌昏迷期间，已经料理完毕了，多方诊定为意外事件。又是个意外……路靖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他给忽略掉了。他转了几个弯，赫然来到了秦医生的办公室。

秦医生一直在等着路靖年，见人一进来，便站起身来，“老路！”看到路靖年身后的记录员，却将本来准备出口的话语，给憋了回去。

路靖年会意，将记录员给打发了去，合上房门，两人一阵密谈……

秦医生就路靖年从邹华病房走后，与邹华的交谈，以及他发现的奇异电击现象，一一告知了路靖年。

这个事情，本来也没有那么引得注意。只是因为……早在叶凝凝事件的时候，路靖年便发现了这一症状，并咨询了秦医生。

秦医生原本还不当回事儿，只是当做是路靖年的压力太大，产生了错觉。而当他亲眼见证了邹华的遭遇，这才引起重视。

路靖年此时前来，还带来了个额外的发现。他刚刚在戴楚歌的病房中，同样也发现了这一症状。与叶凝凝不同的是，这一症状较弱，且戴楚歌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的神色。甚至，在遭遇了电击之后，还能够打起精神来，对答问题。

尽管后来情绪波动引起了不适感，但是他细心观察到，周医生的治疗其实多数只是对于原本中毒症状的对应手段，而非察觉到了电击。要知道，周医生可是亲自处理了邹华的病例呢！若是有相同之处，周医生自然会有所发觉。而邹华也算是和戴楚歌有过接触的人了。

因而，路靖年不经猜测，所有的异常，是否均是来自这个小姑娘戴楚歌，这个档案经历中存在着无数意外事件的人。他隐隐察觉，这个事情，绝对不容小觑，需要从长计议……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短短的谈话之后，便停止了问询的原因。

秦医生转了转笔，将桌面上的档案递还给路靖年，那上面赫然是戴楚歌的生平经历，是路靖年上一次带来的资料。

路靖年低声问道，“秦医生，你觉得，这个戴楚歌……”问话并未说出，但他相信秦医生已经领会了其中意思。

秦医生点点头，“看过资料后，我有去见了见她，这个女生，怎么讲呢……首先可以确认一点的是，她很早就脱离危险了，并且一直保持着清醒。这个事情的问话，应当是进展得并不顺利吧？！她应当是……在心里拟定了稿子，考虑了好几遍了。”

路靖年摇了摇头，“问询时候的迷茫，看起来是真的。不过，唯一缺憾的是，就是她除了表现出虚弱，忘了扮演出其他的情绪，她相当的冷静！若是她对中毒事件毫不知情，得知被害，至少要有些愤怒的。”尽管情绪有所起伏，但是绝非是愤怒。甚至，她不断在躲闪着……与原本他对于戴楚歌这人的刻画，也不太相同。

秦医生顿住，有些疑惑，“迷茫？会是装的么？要知道，这个小姑娘的扮演能力，可谓是熟练至极啊！甚至，这种角色的扮演，早已经深入了她的骨髓中，使得她下意识在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上，会自动扮演成为新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