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定王披上盔甲大步朝外走去,刚到大门便被定王妃拦下。
“王爷,这该如何是好啊,援军怎么还不来”定王眼中隐忍的满是不舍
“等不到了,家里交给你了”说罢便走出了大门。
漆黑的夜空,刚升起的新月都被染红,祁州城破,定王身死城墙下。再往前就是燕云十三州,大梁危矣。
一夜鏖战。
天已蒙蒙亮,远处比朝阳更红的是敌军的火把,定王妃知道定王府等不回王爷了,五条白绫,结束了定王府女子的一生。称“殉城四郡主”
云齐郡主的记忆就停在光礼二十二年,那晚祁州城里的厮杀。
云齐一睁眼就看到层层血色帷幔,仿佛要将她拉入那晚祁州城的血色之中,眼里布满恐惧。回过神细想,自己这是得救了?那母亲和姐姐们呢?正是一头雾水,一声高斥打断了她。
“小姐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吗,上次金姨娘酿的桂花露一杯就让小姐昏了整整两日,让你跟着小姐出门你怎得这么不注意,小姐要出了什么事你们自己想想清楚。”
“月儿姐姐,我们就是死也不敢让小姐喝酒啊,可是今日小姐除了茶水意外什么也没喝,奴婢也不知那梅子汤竟是酒水,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错了。”
“好你个贱婢,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等着去青楼伺候!”说罢,月儿就推门进了屋,屋里放了冰,是炎炎夏日难得的清凉处。
“小姐你醒了!谢天谢地小姐醒了!小星你快去禀告老爷夫人小姐醒了,粽子快去把小姐的药端来,包子赶快去打水小姐要沐浴!”
一句句的话吩咐下去,院子里的人都忙了起来。
月儿扶着云齐下了床来到镜前。“小姐今日还梳发吗?”月儿问到。云齐则是睁大了眼看向镜中女子,镜中女子眉若远山,气质娴静,与云齐郡主的长相竟有五分相似,轮廓却稚嫩许多。“梳发把。”云齐说到。
还未等梳完,一个中年人便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打扮典雅的女子。月儿刚打算见礼,中年人便一挥手示意月儿下去。
“云青还有哪不舒坦,今日宴会你细细说来,一会江太医就来了让他再给你看看。”
这位应该就是父亲,便回到“回爹娘的话,都好。”
只见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表情。云齐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不是父亲?
此时门外的丫鬟冲进来请罪“小星服侍小姐不周,请老爷责罚。”
“去领十板子,再有下次叫你好看。”老爷身后的女子呵斥道。
小星如蒙大赦“谢老爷,谢姨娘!”
原来是姨娘,怎么她老子整天把姨娘带身边,这下可不好圆了。
好在府内良医马上就到了,
把过脉后叮嘱要静养,老爷和姨娘方才离开。
云齐唤月儿进来问话“月儿,我昏睡了多久?”
“小姐睡了快一个时辰了,可把奴婢担心坏了。”
“我脑袋有点疼,你给我按按。”
说罢,云齐又问到“你多大了?”
“奴婢过了中秋就十五了。”
“你是哪年生的?”
“光礼十二年。”
光礼十二年,现在已经是光礼二十六年了?离祁州城破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年?那她这算什么,借尸还魂吗?一个个的问题在云齐脑中徘徊。
转眼就是中秋,云齐已经弄明白了自己这具身体是当朝太常寺卿萧怀山的次女萧云青。母亲徐氏在去年冬天里病逝,现府中无女主人,庶务都是三个姨娘在管。
“小姐,晚上家宴不能不去啊。最近小姐都不爱走动,少爷和小姐们都很担心小姐您。”月儿劝到
“那便去吧。”
也不是她不想走动,主要是月儿总是走在她身后,这要是自家迷路了怎么办啊。
中秋家宴说的隆重,也就是一家人吃个饭,说些闲话。萧家规矩不严,席上气氛轻松。
杨姨娘说起“今年给两位夫人府上送的节礼是一样的,这在往年可是没有的事,老爷这不合规矩啊。”
萧怀山说到“没什么不合规矩的。”
杨姨娘则唯恐天下不乱道:“原夫人出自晋国公府,可继夫人只是区区祭酒之女。”
萧怀山眉头微蹙,“没什么不合规矩的。”
杨姨娘瞎操什么心,这又不归她管。
杨姨娘不敢再说什么。一顿饭很快吃完。
刚回到青玉院,就听月儿通传“小姐,二少爷和三少爷来看您了。”
说罢,两个长得几乎一样的少年就掀起纱帘走了进来。
一个用竹簪,一个用木簪。
竹簪少年开口道“云青,最近几日我和你三哥回一趟徐家,你也一起吧。”
徐家?外祖家?
萧家还没摸清楚又要回徐家,云齐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但心中想着不能露出端倪便还是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