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灵为何物?”
真玉师太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风头都让玄灵出尽了。
真玉师太接过云齐的问题回:
“录灵就是暗藏在玉里的三种玉灵之一,一旦录灵现世,人间善恶便书于录上,录灵之主扬善除恶便可获录灵之力。”
然后呢?怎么话说一半,“何为录灵之力?”
真玉一哽,玄灵补充道:“录灵一般呈双,一本增意,一本增力。”
虽然玄灵道长说了和没说一样。
因为,云齐,没听懂。
真玉总结:“等录灵显灵了你就知道了。”
“那它什么时候显灵。”
真玉觉得萧姑娘一点都不可爱,还很麻烦。
每一个问题都是这么让人难受。
就不能问一些她知道的吗。
玄灵和真玉都沉默了,云齐将案几上的茶一饮而尽,起身告辞。
云齐没有着急回府,而是去了旁边的街市逛逛。
暮色降临,街上的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
夜市要开始了。
街上的卖货郎扁担比白日里轻了许多,脚步愈发轻快,吆喝起来也卖劲。
“冰糖葫芦,三钱一串,五钱两串。”
“给我一串。”酒酒朝着卖货郎递过三个铜板。
“好嘞,姑娘长得可真俊。”
云齐闻言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不愧是做糖葫芦的,这卖货郎倒是嘴甜。
咬了一口,觉得过甜了。
腻味。
云齐又咬了一颗,甜得她眯起了眼。
将糖葫芦往酒酒手里一递,示意酒酒处理。
卖货郎看见此景,挑起扁担摇摇头,哼着歌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奇怪,前头还有两个少爷,买了糖葫芦。
但是不吃!
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都是这样吗?
古怪!浪费!
拿着糖葫芦的季风,从灯火通明的夜市走出。
驾马去了皇陵。
这串糖葫芦,是买给那个小姑娘的。
那个小姑娘以前,最爱吃糖葫芦了。
想到这里,一向清冷的眸子里有了暖色。
眼中的冰化成了水似的柔情。
季风摸摸墓碑,心却比夜凉。
有些事,终究是遗憾。
乱世之中,他终究没能护住他的小姑娘。
隐忍的泪,还是划过了脸庞。
今日二月十七,是云齐的生辰。
云齐在天绣阁中挑选着料子,被人从后面捂住了眼睛。
这熟悉的感觉让云齐一时怔住。
六皇子却扫兴的放下手,“你怎么变笨了啊。”
云齐不敢相信的转身,“你怎么出宫了?”
六皇子将侍从手里的糖葫芦接过,“喏,给你带的,生辰礼物。”
云齐自己都忘记了今日是她的生辰,接过糖葫芦。
屏退下人后,六皇子在云齐对面坐下。
云齐咬了一口糖葫芦,含糊问道:“宫门都落钥了吧,你今日怎么回去?”
不会是刚刚那个卖货郎的糖葫芦吧,怎么这么甜。
不过小六送的,还是吃吧。
六皇子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本王三年前就自己开府了。”
云齐觉得自己跟不上信息了,比如眼前这个自称本王的欠揍小子。
他封王了。
“王爷千岁金安。”云齐行了个常礼。
六皇子摇摇头,嘴里啧啧有词:“怎么你个刁民见到本王不行跪拜大礼?”
云齐把糖葫芦一咽,“郡主之尊需要向你行跪拜大礼?”
六皇子一愣,这个死丫头是郡主啊。
皇子封的一般都是郡王,只有新皇登基才会给兄弟加封亲王。
六皇子脸上玩意一敛,“我打点好了,今天可以去皇陵。”
云齐差点噎住,“今,今晚?”
“对啊。”
云齐脸色怪异,一定要大半夜的去坟地吗?
不过机会难得,皇陵守卫森严,小六打点也不容易。
将糖葫芦吃完,“那走吧。”
六皇子试探的问道:“是不是这个糖葫芦不好吃啊?”
刚刚云齐吃糖葫芦的表情,就像,视死如归。
“也没有很难吃,只是太甜了。”
掌柜刚把云齐要的料子捧来,看云齐急着要走。
“萧姑娘,这料子要给您留着吗?”
“不用了,都赶一身衣服出来,二十八前送到我府上。”
女掌柜闻言忙应下来。
云齐不打算带酒酒去,毕竟酒酒什么也不知道。
“酒酒,你回去告诉爹我在真玉寺诵经,要晚些回去。”
说完就翻身上了六皇子的马,朝着六皇子催道快些。
六皇子傻了眼,云齐骑了他的马,他骑什么啊?
他好歹是个皇子,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和女子共骑,这郡王也不要当了!
那些御史一个个正愁没人骂呢!
六皇子无奈的抢了一匹侍卫的马,带着云齐往皇陵去。
“你干嘛骑我的小红。”他的马可是汗血宝马!
“我没骑马出来,总不能让我朝你的侍卫要马吧。”
看着小红被云齐骑着,六皇子感觉就像自己的夫人被别人用着。
他还没娶妻,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被打发来守皇陵的都是宗室子弟,落至此等境地。
皇陵守门人在屋里喝得酩酊大醉,发着牢骚。
皇陵中的建筑还是非常气势恢弘的。
富丽堂皇的装潢,冲淡了阴森之气。
走到定王府四位郡主的坟前,六皇子步伐停了下来,
回头示意云齐噤声。
云齐朝碑前伸头,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妈呀有人!
大半夜在坟前的,是人是鬼?
片刻后,二人听见那人起身离去的脚步声。
待脚步声远去后,六皇子才领着云齐往坟前走去。
大半夜的来看自己的坟,云齐觉得心情有点奇特。
“为什么只有一个坟?”
六皇子在坟前停住,示意云齐看碑文。
将灯提近碑前,
诚郡王世子妃孝恭敬敏季云齐之墓。
云齐:“......”
六皇子:““定王和三位郡主都葬在了祁州,季风只把你带回来了。
亲王无召不得回京,哪怕是死了,也得葬在封地。你能葬入皇陵是以郡王世子妃的名义。”
六皇子说到这里努努嘴,
“季风对你也算情深义重了,你都没过门,他以后的世子妃可要在你面前执妾礼。”
云齐想起刚刚那一眼,坟前那个有些熟悉的背影。
和坟前这串糖葫芦,是季风吗?
云齐觉得,自己的心被风吹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