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去哪里。”

秦瑞保护了他这么久，还是这么正式的跟其他人一样叫他顾少，顾淮安有些无语：“我说四哥，就算我被拒绝了，你也不必这么见外叫我顾少吧，你好歹还当过我的班主任，叫我顾少，实在是担当不起啊。”

“做你的班主任是为了掩饰身份，无奈之举，你是雇主，尊称是必要的。”秦瑞的话，十分的官方。“还有，顾少大可不必再叫我四哥。”

言外之意，你都被拒绝了，还好意思叫我四哥，谁是你四哥。

“这声四哥，可是因为四哥当初和我赌输了，这是我的彩头，不会改的，所以四哥，送我去顾长明下榻的酒店，我有些事，需要去确认一下。”

秦瑞听他要去找顾长明，神情也严肃起来，没有再计较称谓：“你也怀疑那场车祸并非意外，是顾长明刻意为之？”

“或许他并没有想伤人，只是个下马威，可他既然敢动我的人，我就不能放过他。”顾淮安的眼神变冷，那一刻，他浑身上下的气度都变得沉稳而冷漠，像是暗夜里一柄出了鞘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幽幽的寒光。

秦瑞直接开车到了顾长明下榻的五星级酒店，酒店十分注重隐私，除了入住的客人一律不能上电梯，访客必须登记，顾淮安不耐烦登记，给顾长明打了个电话，然后侯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

顾长明很快就下来了，既不惊讶，也不意外，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他脸上始终带笑，是他的伪装，他笑起来，总是让人觉得很诚心，但是仔细看，那笑意是没有温度的，是格式化的，像是经过千百次训练的。

“我以为顾少至少还要想个一两天，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他话还没有说完，顾淮安已经一拳打在了他脸上，力道大得打人的人都甩了甩手。

顾长明猝不及防，被一拳揍得摔倒在地，嘴角都被打破了，直接溢出了血。

大堂里面人来人往的，都是体面的人，前台服务员和大厅经理都没想到会发生打架斗殴事件，而且一方还是他们酒店的贵宾客户。

大堂经理赶紧一边在对讲机里面叫保安，一边上去扶顾长明：“先生，您没事吧，需不需要我报警？”

顾长明擦了擦嘴角的血沫，舌头顶了顶有些发麻的脸，摆摆手：“不用报警，我和顾少是堂兄弟，这是我们的私事，还希望贵酒店不必插手。”

经理本来就是怕打架闹事他们担责任，但是既然客人说了不让他们插手，他也不便插手，对着匆匆赶来的保安挥挥手，将客人扶起来之后就退到一边，但还是不放心，让保安待在现场随时关注，以免事情闹得太大，酒店脱不了干系。

“不知道顾少对我有什么误解，一上来就对我如此，我挨了打，但也希望能得顾少一句解释。”顾长明掏出手绢，把手指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了，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领带，脸上始终带着从容不迫的假笑。

“清源医院对面酒店的车祸，是不是你安排的？”顾淮安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拐弯抹角。

那件事情是他安排的，但是他安排得天衣无缝，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他身上来，本来他是无意伤人的，只是当时那几个路人太倒霉，好死不死偏偏那时候路过那里，又好死不死躲不过，这怪不得他。

他也知道顾淮安肯定会怀疑这起车祸，但他不怕他查。

顾淮安没有证据，就不能把他怎么样。

顾长明不慌不忙，甚至一脸冤屈：“顾少，你在说什么车祸啊，我跟你见面之后就直接回酒店了，一直在休息，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可以作证，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长明此人虽然不得二房老爷子喜欢，但他其实才是二房最像二房老爷子的人，心狠手辣，而且不露声色，做事更是天衣无缝，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他就是确定了自己不会抓到他的把柄，才会装得这般无辜。

顾淮安却知道，肯定是他，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你觉得重要的人来威胁你，让你提心吊胆，让你不胜其扰，主动上门，因为他们是疯狗，你却不能杀了狗吃肉，这是长房的规矩。

“顾长明，你不用给我装傻充愣，大家心知肚明，你就不怕我跟你回了京都，把你背叛你家老爷子的事情告诉他，让你永远也无法翻身，成为一只被二房流浪的野狗？”

顾长明笑了：“顾少若是只有这点城府和算计，只会小儿告状，那便算我顾长明看走了眼，可惜，折了一个我，还有不知道多少个我在等着，你知道的，我们二房，最不缺的就是多余的子孙了。”

这倒是事实，二房从老爷子到他的那些儿子，个个都把二老爷子的风流学了个淋漓尽致，只要他们愿意，总能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接回一个所谓的私生子。

虽然不愿意，但是搞垮了顾长明，确实没有什么好处，顾长明想利用他脱离二房老爷子，他又何尝不想利用他对付二房老爷子，这个老家伙实在是太讨厌了，总是能给他添堵。

“是不是我跟你回京都，你就会收手？”

顾长明警醒得很，依旧什么都不肯承认：“我真的不知道顾少你在说什么。不过你回不回京都，是顾少你自己决定的，我不会强迫您，我家老爷子说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你若是不回去，我也可以留在这里，毕竟我已经说好了追随顾少，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办的，还可以吩咐我。”

顾淮安冷漠道：“倒是小瞧了你的手段。”

“顾少谬赞。”顾长明依旧是那副标准的没有感情的官方微笑，顾大少看着就烦：“想跟我合作，请真诚一点，我不想看到你这幅敷衍鬼的微笑，让人看起来觉得不舒服，因为我感觉你随时都会笑着拔出刀。”

顾长明愣了下，却是收起了笑容：“顾少玩笑了，不知道顾少决定什么时候启程回京。”

“你来安排吧，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