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净找到云笙的时候,两人已经把种子全部栽种完毕,了却也不像之前一样排斥云笙,看两人都成了小花猫。
了净从怀里拿出干净的帕子,递到云笙面前:“女施主,擦擦吧。”又蹲下身来用衣袖细细将了却的脸擦干净。
“了却回去吧,师叔该找你了。”了却向来很听了净的话,点点头,向云笙告辞后就离开了。
“女施主,你重伤未愈,不该乱走的,更何况.....”了净皱着眉头,云笙接过话说:“更何况你师叔还不知道是你把我藏起来了吧,原来,你们和尚也是会说谎的。”
云笙突然凑近了净,“其实我很好奇,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护着我,还为了我,向敬重的师叔说谎,该不会,你这不正经的和尚动了什么不正紧的念头吧?”
若有若无的清香扑向了净的面颊,他后退了几步,捏着念珠:“阿弥陀佛,女施主,我只是明白那些村民并不是你杀的,你原本是六尾灵狐,为天道所护,师叔若杀了你必会乱了因果,我也不忍看你无辜被杀,并不是,你、你说的那样。”了净别过头,耳朵似乎有点热。
于是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将施主藏起来只是权益之举,望女施主莫要怪罪。待女施主平安后,贫僧自会向师叔请罪。”
云笙向来不喜欢啰里啰嗦,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和尚就是啰嗦,等我伤好了,自会离去,他日你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权当还你的救命之恩了。”
了净顿了顿,又道:“贫僧救人并非是想要施主的回报,我只是......”见和尚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云笙赶忙制止:“你记住就行了,至于你来不来找我,是你自己的事,不用和我说。”
她伸了伸懒腰:“哎呀,挖了一下午的坑,累死了,你是来找我吃饭的吧,走走走。”
看着往回走的云笙,了净站在原地,不远处的土地上有一个个刚挖的小土堆,里面埋着种子,就像了净此时心里的种子,他问自己,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师叔和不忍所以才救的她吗。
经过两夜的颂经度化,村中的冤魂已经消散大半。当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无数顽固的怨魂再次藏匿起来。
“阿弥陀佛……”
空仁长舒了口气,起身对身后依旧静坐的弟子们道:“既尚未度化完全,今日便在此处找个干净的地方住下,待到晚上,再继续罢。”
“是,师叔(师兄)!”众僧应道。
……
温柔的阳光第一次将村庄照的这样亮堂,难得不用练功,了却趁师叔师兄们都在屋子里打坐,一个人偷偷跑了出去。
“哈哈,蜻蜓蜻蜓你等等我!”小沙弥一蹦一跳的跟着一只蜻蜓远去。
只是他不知,这一追逐,竟离村庄越来越远了。
天色稍稍有些暗下来,初春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打在刚刚扑到蜻蜓的小沙弥脸上,他这才抬头看向四周,竟不知怎么被包围在一片山坳中,远近都是杂草丛林,光秃秃老树伫立其中。
“这……这是哪,”小沙弥有些慌乱,“好不容易求得师叔同意带我出来,呜呜~,我又要闯祸了么……”
手中的蜻蜓不知什么时候也飞不见了,小沙弥使劲的想着来时的路,奈何周围仿佛有了魔障一般,他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小和尚。”忽然从背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了却仿佛找到救星,急忙转过身去。
冷风裹着山林的气味四处乱窜,一袭墨衣,长发随风而动。
他凌空走来,每靠近一分,周围的温度便下降几分,那声和尚明明那么温柔安心,可眼前的他看起来却那么尊贵傲然,那淡漠的嘴唇,和眼底深如泥潭的孤寂仿佛要将眼前的小人儿拉入深渊。
小沙弥莫名感到心口一阵悸动,“阿弥陀佛,施主可是也迷失在这山坳之中?”了却深吸一口气,故作沉稳道。
没想到男子轻轻一笑,腰间的白玉萧轻轻晃了晃,“小和尚,明明是你迷失了方向啊,我带你出去如何?”
了却奇怪的忘了他一眼,刚好对上他那深沉的目光,竟不敢再多说,只平静的点了点头。
--
--
“咻——”一张纸精准的插在空仁的窗户上。
“欲救之,来东炎山”
同时门外了空焦急的声音忽然响起“师叔,了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