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净略微迟疑,但是还是抵不过心里的人命关天,上前听大夫的指引帮忙翻身,此刻白云笙只穿了一件裹衣,了净为了方便大夫针灸,把她整个人都靠在身上,她真的烧的很厉害,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了净的身上,他就像是一只煮熟的虾,从头到尾红了个透。
云笙迷迷糊糊的醒过一会,看见抱着他的了净,疑惑的说:“臭,臭和尚?”了净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他连忙俯下身想再听一遍,却发现怀里的人又昏过去了。
他不确定刚刚是不是幻听,但是他不得不怀疑,这个白云笙和六尾灵狐白云笙有些关联。大夫看见他乱动,批评道:“扶好喽,你夫人的命可在你手里呢!”
经过一个时辰的医治,云笙已经吐过了三次黑血,温度也在慢慢降下来,卫大夫总算松了口气,拿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正好抬头看见了净窘迫的表情稀罕极了,调侃道:“我老是听人家说,顾家公子脸皮薄,当初成亲的时候,看见新娘子走不动路,我当时还不信,现在,我可信了,你说你,都结婚三载了还害羞个什么劲!”
原本紧张的了净听见大夫的话,顿时放下心来,大夫都有闲心调侃他了,那云笙应该没什么事了。
刚好端着熬好的药过来的知锦,听见这话,与明锦相视一笑,她们家姑爷脸皮就是这么薄。
送走大夫,他想回去继续看着云笙,没想到却被知锦明锦两个丫鬟赶走,说之后有她们在就好了,让他回去收拾一下,他看了看自己,之前做和尚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有了头发,汗打湿了头发,再闷在屋里,闻着都有一股子馊味,他感叹道,还是光头好。
“什么?思云阁那个又活了,你们怎么看的大门!”老夫人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扔到了来禀报人面前,瓷片到处乱飞,“不是说了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吗?”
“回老夫人,是,是少爷带人出去请的大夫。”底下的人哆哆嗦嗦的回道。
“君儿?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次不成功,下次就没那么好的机会了,该死的!”
不管老夫人她那边如何气的跳脚,了净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带云笙离开这里,有个时时刻刻想害她的人在旁边,要是哪天他又被幻境带到下一个时间段,指不定她就被老夫人害死了。
等他洗漱完毕后,就前往思云阁看云笙了。
此时的云笙刚刚醒来,知锦正扶着她一口一口的喂粥,了却刚进房间就发现她已经醒来,总算松了一口气。云笙听见脚步也抬起头来,看见了净,瞬间扬起笑容,甜滋滋的叫:“相公。”尽管脸色苍白,但是看见了净那一刻的欣喜瞬间冲淡了她的病气。
现在的了净已经有了一些抵抗力,不会那么容易的就脸红,他装作正常的走过去,接知锦手里的粥,一口一口的喂着云笙。
“对不起,我差点来晚了。”了净愧疚的说,虽然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但他看见她这幅病殃殃的模样就会感觉很难受,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代表了什么,但是他希望能看见她的病好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喂着,不过一会一碗粥云笙都乖乖的喝完了,了净把空碗交给了知锦,替云笙擦了擦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的决定告诉了她:“我想带你离开,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我会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人害你的地方。”他说完低下头,下意识的摩挲着原本拿佛珠的地方。
云笙的脸上闪过惊愕,不过瞬间恢复平静,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人,空气突然安静,了净半天等不到回答,抬头望向云笙,却戳不及防被她轻吻了下额头,只见她捧着了净的脸说:“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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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
“臭,臭和尚?”云笙猛地坐起,睁开眼睛,大口的喘着气,转头看着周围,水蓝色的纱帐,把房间朦胧起来,是她的房间,她又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幸好,幸好,没被扎成筛子。”
云笙用手背擦着头上的汗,又躺回枕头上,平复着呼吸,这个梦怎么这么奇怪,那种虚弱至极的感觉也太真实了,没想到还梦见了臭和尚长出头发的样子,是我最近老是想着他吗,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脱险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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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云笙同意和他离开后,了净立马安排人手,把云笙接到了京都郊外枫坳岭脚下的一个庄园里养病,知锦明锦也特别高兴,她们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压抑的顾府了,她们少夫人也不用整天担心被什么人给害了。
在庄子里已经住了两三个月了,满山的冬雪渐渐的都在消融,叮叮咚咚地汇聚成一条条小溪从山顶流到山下的河水里,山上的植物开始发芽,茶花点雪在万物复苏之初,最先绽放出她姿态,为寂静冷清的小院里点上一点红色的丹青。
“啊,你看咱院里开花了!”明锦惊喜的指着窗外,云笙放下手中的游记随着她指的地方看去,果然,雪还没有完全融化的院子里光秃秃的,唯有那一处是勃勃生机的。
“红岸寒空花点雪,绿边冷苑树羞桠,甚美!”云笙命明锦取来笔墨,要将这景色保留下来。
知锦端着汤药推开房门,看见自家主子正对这敞开的窗户在那作画,放下手里的托盘就去把窗户关上,“哎呀,夫人您怎的又把这窗户打开了,您现在可一点风都受不得的。”
“我没事,屋子里太闷了,我透透气。”云笙心虚的放下毛笔试图解释道。
但是她这就话刚说完就剧烈咳了几声,知锦轻轻拍着云笙的背,就差没翻白眼了,叹了口气说:“您自个不把身体当回事,也要为少爷着想,他为了给您寻那些个药材,天天在外面奔波,说破了嘴皮子把卫大夫请来给您当府医,您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心虚不,愧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