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咱们太子殿下用武之地了,他唰地站起来,一只脚踩在石桌上,轻咳两声,开启书模式。
玉珠,是乾臻郡的货币形式,乃玉石结晶,不需雕琢,不需炼制,然存在,等一大。
同时它还是元力容器,依照其蕴含的元力多寡,分出了贵重等级。
首先是赤玉珠,普通玉矿中便能凿出,所蕴含的元力浓度微乎其微,是最基础的货币,也是最低廉的。
然后依次为橙、黄、绿、蓝、青、紫。
赤玉珠和橙玉珠一般是平常老百姓最为常用,足够生活所需。
黄玉珠和绿玉珠则多在达官贵胄和一些武者高手囊中,除帘做钱财,还能吸纳里面的元力。
至于蓝玉珠和青玉珠便较为罕见了,只有皇庭官办的玉矿中每年能凿出少许。
而紫玉珠嘛,更不必了,老百姓或许终其一生都没见过,又或许某些大家富豪捂一辈子也不会拿出来现世。
萧子鸿这六颗,还是从到大父皇赏赐给他积攒下来的,亏得父皇就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国库里最值钱的都给他了,否则,能有一颗两颗就算一方巨富了。
白无药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虽然赔得起赔不起结果没差,她也不是非得赔出来不可,但一想到自己竟将二百颗紫玉珠不当回事,还是有种悚然一惊的感觉。
她曾挥霍沈令云给的黄玉珠,心道身外之物对济澜医殿医长大人来不算什么,紫玉珠嘛,不过颜色不同的珠子而已,未料,竟是这般稀世价!
幸好守财奴无涯没在这里,不然她敢拿二百紫玉珠当做赔礼这件事,足以被无涯敲破脑袋!
也幸好大姐二姐都没在这里,否则那两人一个能卖身求财来帮她,一个敢直接杀了债主冷赋雪。
还有无歇,这子怕是会半夜钻进冷赋雪被窝,生米煮成熟饭变作一家人,自然省了二百紫玉珠的麻烦。
“想什么呢?吓傻了?”萧子鸿抬手在她脸前晃了晃。
“……想回家。”白无药叹。
萧子鸿嗤笑道:“你呀,怕是走不了了,向老胖子为了让你难堪致死,将此事捅给了我父皇,父皇听后,很是佩服你敢挑战我们东湛之骄女的勇气,特地下旨,派了几个中正清廉的大人,在沐辉广场上给你和冷赋雪搭了个台子,好让全城之人都来见证你赔礼二百紫玉珠的盛况呢。”
“……”又一个唯恐下不乱的。
“哦,我父皇了,你勇气可嘉,位阶卓然,若是德行配位,便顺势给你赐婚,这样冷赋雪就不敢再找你麻烦了。”萧子鸿一副领旨谢恩吧的表情道。
白无药:“更想回家了……”
第四。
秦寒领了段柘来,赠与她五颗紫玉珠,并已知会名下所有店馆,尽可能筹集紫玉珠,定会在第十送至她手。
归心馆的示好,白无药不是没察觉到异样,但始终问不出什么,连拒绝赠珠的话也被长袖善舞的段柘挡了回来,只好盛情难却了。
第五。
有人夜半敲窗。
白无药让进来一看,竟是亡旗刺客蓝旗少主左顶昊,他也奉上了五颗紫玉珠,也已知会了名下各旗,也承诺第十会将筹集到的紫玉珠送给她。
若归心馆示好或许与沁冰烧的酿造者有关,那么亡旗的毕恭毕敬无私奉献,就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偏偏左顶昊也不是个好套话的人,只解释了连碧森林之后,确实已取消对沈令云的刺杀行动,证明了滚浪川那次并非亡旗刺客所为。
第六。
作为事件发生的中心人物,沈令云终于有动静了。
他只用了一个行动,代表了自己的立场长生街开诊售药,且,诊金药价高的离谱!
要知道济澜医殿平常是不收取费用的,自有皇庭拨款,也有他国义捐。
而沈令云别现在是医长大人,就是前两年他做医令,也鲜少出手诊治一般二般的病痛,现在可好,生冷不忌,开始认钱不认人了!
他这般筹钱,明显的偏帮白无药。
这让火热的赌局更加沸腾了,但却仍只有一个倒霉家伙敢买白无药赢。
第七,也是开诊售药的第二。
第八,第九,第十……
开诊售药五了,按百进制兑换,仅出了两颗紫玉石。
白无药这才知道沈令云一穷二白的家底,也知道了紫玉石究竟是何等难求。
她望着手里的十八颗紫玉珠,再望望蹒跚爬起来的太阳,心道丢人现眼就在今了。
“姐,有位医师求见。”秦寒进来禀。
“谁啊?”她心不在焉地道。
秦寒:“他他叫月渠。”
是他?
白无药想了想,瑞兽厅那个兽医,不沾亲不带故,前有仇旧有怨,这个时候求见,莫不是趁沈令云不在,想要落井下石追讨她曾经打伤凝火巨角蝰的责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熟悉的蓝色衣角一晃即到,月渠眉清目秀,相貌堂堂,除了身材较为瘦矮一些,无处不散发着少年该有的朝阳气息。
他与白无药久病中虚的样子一对比,立刻就引得白无药忍不住也想积极向上起来。
出乎她的意料,人家并非来落井下石的,还没开口话,就先塞给她两颗紫玉石。
“这是?”
“买你一盅血。”
白无药:“……”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卖血的一!
思忖再三,卖了。
好歹凑够了十分之一的赔礼。
日上三竿时,萧子鸿以给白无药带路为由,服了看管他的顾长堑,一起陪着白无药上沐辉广场。
东湛国的皇帝陛下命人搭建的高台,就在沐辉广场与胜安宫之间,算是整个皇都风水最好的地方。
白无药觉得,自己这个脸能丢遍全郡土。
看热闹不花钱,这里已经或站或坐聚集了不少吃瓜群众,甚至还有稍微家底不错的,令仆从搬了桌椅来,坐在伞下喝茶看戏。
冷赋雪早早就来了,她卓立高台,红衣猎猎,面冷如霜,气质高傲,宛如寒冬中第一支梅,分外绝美。
难怪吸引了这么多青年才俊。
沈令云也来得挺早,他坐于高台另一端,龙丘为他撑了一把遮阳伞,光影中,只见得他一袭蓝袍,瞧不清脸。
有他在,无数少女少妇蜂拥而至也就不足为奇了。
“久未复命,事没办妥?”医长大人目不斜视,语调不轻不重,正够龙丘听得见。
“请少帝恕罪,”龙丘保持撑伞的动作,低声回道,“奔水族的子与路萱在一起,不好下手。”
“烨?”
“是。”
“他也来皇都了……”沈令云微微沉吟,朝走上高台的白无药望了一眼,抖手执出一张信笺来。
龙丘见是给自己的,拿过来一看:“这……”
“你看落款。”沈令云似叹非叹。
“无歇?”龙丘一瞄,“您找的那个人?他怎么知道银叶金果在琼露林,还指您前去?难道他也查了冷泰行踪?”
谁知道呢,沈令云蹙了蹙眉。
“少帝,”龙丘忧心道,“无歇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明显他对银叶金果并不感兴趣,也不知他用意何在,是敌是友,琼露林,估计不太好走……”
沈令云见白无药走的近了,截口道:“鲤跃来了吗?”
龙丘回:“老奴来侍奉您之后,让鸢飞带着消息马不停蹄回澎湃领了,算算时间,鲤跃今晚应到。”
“好,接下来,按无歇的意思做。”
“少帝……”
“休要多言。”
“是!”
白无药原以为沈令云忙活许多,就连两颗紫玉珠都是秦寒捎过来的,现在应该在哪里好生歇息才是,不料他却早早来等她了。
眸光一转,又看见了高台上几个文官武将向冠达赫然在列,萧子鸿也走上去落于一座,顾长堑站在了他身后。
这……谢谢东皇,派人集体看她出丑。
白无药心道:不过就是日常随处可见的赔礼道歉,还是她主动提议赔的礼,个人隐私,关朝臣万民什么事!
东皇闲的淡疼吗?
饶是她恬然,此刻面皮也不禁有些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