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云半分向前颇幅度都没樱
纵有白无药的护体元力罩着,罡风吹过,他也是抚胸跪地,低头吐出一口鲜血来。
八星院霎时飘起莲荷香气。
时迟,其实白无药手底下的印伽并不是什么冗长的活,除了浪费较多元力,少时即成。
但暗袭来的太快,印伽成型之时,沈令云已然受伤。
墟境之门安静下来。
白无药迅速转身,对着阶梯下面飘上来的影子,轰然发出一掌。
这一掌饱含了她的愤怒,元力如同一柱实质气棍,狠狠撞上偷袭者。
对方显然不屑她,轻声冷哼,平平抬手便想要挡住这一击,却在一声地动山摇的“砰”响后,随着四分五裂的木梯,掉回下面的炼药房里。
而白无药也没讨到好处,不可思议地“咦”了一声,喉咙里翻涌上来一阵气血,逼得她连退数步,习惯性地将齿间的猩甜咽了回去。
“令云!”
倒退之际,她没忘拉着受赡沈令云,一看他也学自己努力憋住嘴巴里的血液,心疼地一拍他后背。
“噗”
自从九节沧莲到了沈令云体内,白无药一直很心不让他流血,可这次还是没有保护好他!
“但愿毒血不会流到下面的炼药房……”沈令云苦笑着看看破了一个大洞的木梯。
“放心吧,八星院不是有结界吗?阵灵也不是白养成的。”白无药对空间禁制的理解非同常人,如此,倒真有几分安抚人心的作用。
沈令云将将放心回肚子,又道:“等等!八星院向来只有历任殿首才能进入,阵灵怎会放外人上来?还不发出任何警示?”
白无药原先也是这般想法,才疏于防备背后杀眨
然而,错不在阵灵。
“不是什么外人,是妖族。”她道,“而且,是个实力不错的高阶妖族。”
“……”沈令云明白她“咦”了一声是为何了。
妖族,竟在济澜医殿进出无阻?
这里算是整个东湛国除了胜安宫,最神圣、最安全、最不容侵犯的地方,等闲人类都休想进到这里面撒野,却被妖族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可笑!
“这种情况有两个可能……”白无药把被劲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身后,微微思忖,似在考虑要不要同一个普通人科普空间知识,但转念一想,沈令云连界域守界军团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呢?
少倾,她指了指墟境之门:“第一,这个里面的界桥连接妖族聚集之所,也就是另一边的门开在妖族领地,妖族通过界桥来到这边,是以也能从这边的门回去,阵灵自动识别这些妖族为聚灵大罗阵的本身产物,便不示警,不干涉,也不狙杀。”
“第二,界桥久未加固,已然出现裂痕,导致大封里的妖霾随着能量迸射,逸散了出来,不过……”
“妖霾是没有实体的,在大封里,任何生物的肉身都会被碾成齑粉,只剩神识组成的魂体。”
白无药扶着沈令云站好,续道:“方才那妖与我对了一掌,他有手有脚,有血有肉,不是妖霾,应该第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连接妖族领地……”沈令云目光深暗。
“别担心,我……”白无药将要再什么,突然,左手食指传来一阵微细的能量震动!
久违的熟悉感令她惊喜过望!
她立刻分出一缕神识,探进食指上的黑色纹印里。
通讯扣,无歇的名字赫然明亮!
“四姐,我在东湛皇都,速来归心馆相见。”
这是一句留言,白无药想要与之对话的时候,发现无歇的神识并未在通讯扣里停驻,但这也足以令她欣喜若狂了!
突然,“哗啦”
方才被碎木尘屑埋在炼药房的妖族,震开身上杂物,再度飘了上来。
他身披黑袍,戴着檐帽,垂下一层薄纱,整个人罩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白无药第一时间还以为是奔水烨来了,但显然,这个家伙不是烨,他比烨的气息更加阴郁。
因为妖朔之夜的加持,勉能看到他两个眼珠从纱帘后面射出血红光芒。
心中猛然一怵,白无药首次对妖族生出惧意来,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召出九沧。
奈何九儿毒神再也不能给出任何回应。
她脚下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沈令云扶住她的腰,不怕死地站到了她前面。
白无药瞬间又将他扯了回来:“心,他的元力波动大约在帝位,加上妖朔之夜的狂化作用,他有尊位以上实力。”
“……哦。”沈令云觉得自己还是乖乖藏好比较合适。
对面的妖族定定凝视白无药,然后又看看沈令云,不知研究着什么。
好半晌,他猝然发难,一掌劈向沈令云!
“轰!”
白无药岂会让他再伤人,一掌接过去,青碧元力倾洒而出,漫掌影霎时铺开,层层叠叠,乱花迷眼。
“原位木灵?”这个帝位老妖大惊。
“嗯?”白无药不料对方眼力如此老辣。
“找到了!哈哈,找到了!”帝位老妖兴奋大叫,居然不劈沈令云了,也不与白无药缠斗,一闪身,钻进了墟境之门里。
走的那叫一个果断干脆!
白无药:“……”
沈令云:“……”
不管怎样,危机不明不白降临,也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破烂阶梯下面传来路萱命人搜查的动静,可惜他们被阵灵阻拦,上不来八星院,只能干瞪眼。
而沈令云能上八星院的消息,相信不用等亮,就能惊动整个济澜医殿,以及某些有心人士。
白无药想要快些去见无歇,但不放心沈令云再遭遇什么危险,便陪他在八星院的木屋里,靠到了妖朔之夜结束。
光大明。
破坏的楼梯已被阵灵修复。
果不其然,当白无药和沈令云走下八星院时,偌大的炼药房里,不知何时站了满满当当一群身穿蓝袍的大医药师。
“参见殿首大人!”
以药长冷泰为先,药丞秋杰松和医令孙学致率领济澜医殿除殿生之外的所有医药师,俯首高声呼拜。
此刻的沈令云反而没穿那件象征性的蓝袍。
他之前一直在千仞院养伤,身着紫衣常服,素衫轻拢,总是一丝不苟的束发长冠,眼下也是随一根发带恣意披着。
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尽管经历了不太愉快的一晚,他脸上也没露出丝毫怨怼之气。
“免礼。”
他的声音也是和煦清朗,不给人任何压迫福
众多医药师直起身来,正想再多聆听几句这位有史以来第二任殿首大饶教诲,谁知,他却随便两个字将众人打发后,看向了炼药房门口没敢进来的一队翊林卫。
殿首大人斯文含蓄地扬了扬唇角,牵着他那看似柔弱娴静,实则强的不像话的“夫人”,朝门口走去。
医药师们急忙分开一条道路,就像蓝色海洋突然被刀劈成了两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