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耳鬓厮磨，有有笑，烨听不真切她们在笑谈什么，直把火星拨的到处都是，有一两点落在九沧脸上，不知是否烫着了，九沧醒来，亲自侍弄火堆。

“九沧，你去打些野味。”白无药道。

“烨，你也去。”冷赋雪也道。

两人一个言语不能，一个不善言语，指使起来很是好用。

“你这跟班，是你养的宠物？”冷赋雪瞅着九沧的背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问。

“我救命恩人。”白无药实话实。

“切！现在很流行这一套吗？”冷赋雪鄙视道。

不信拉倒。

白无药趁两人走远，路萱和乔乔又睡着，问了句正经话：“你你游历是为了寻木灵升位？胜安宫蕴灵殿里的不是东湛最后一颗木灵吗？”

她的声音在火星噼啪炸破的动静里，低微的只容冷赋雪一人听得到。

“那一颗是青龙神柱润养的最后一颗，是东湛最后一颗也没错，但可不是乾臻郡最后一颗。”冷赋雪道。

许多过去了，胜安宫的变故已不是秘密，那最后一颗木灵到底没有外流，而是进了萧子鸿的肚子，多少给了东湛子民们一个慰藉。

“灵源极为难得，人们获得灵源最简单最直接的途径，就是效忠皇庭，建功立业，受到皇王的赐予，因为只有皇族才能召唤和操控神柱润养的灵源。”冷赋雪解释道，“可除了神柱润养的灵源，地之间日月精华还润养着野生灵源，只是更加难得，也难觅。”

“野生灵源可遇而不可求，我运气好，你运气赶得也好，剩下这三颗，切莫随意给人，留着压你的毒性。”冷赋雪流露关心之情。

白无药按住胸口：“嗯。”

“诶？你赶这么巧做什么？来响雷山有事啊？”话赶话，冷赋雪问道。

“我路过，去浣尘山庄。”白无药答。

冷赋雪了然：“你也找萧子鸿？”

白无药：“也？你也是？”

“那不然我都出东湛了，干嘛又折回来啊？”冷赋雪有些生气地道，“我就想问问萧子鸿，依何根由宣布沈师兄勾结妖族的罪名！”

“什么？”白无药昏了两日，又睡了两日，还真不知道外面流言四起成了这幅样子。

火头噼啪，爆开几点火星。

九沧和烨一人打了两只翠锦鸽回来，因为这里曾栖息过带翅膀的王位女妖，是以上飞的觉得安全，在这谷里定居的自有不少。

并非人类以外的所有生灵都是妖，这翠锦鸽连魂核都没有，更遑论妖丹了，已被处理干净，只待上火。

白无药的脸遮掩在蛛王面甲里，看不清表情。

但她身上逸散出来的薄怒，竟令冷赋雪往旁边挪了挪。

九沧和烨不知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

“真是人言可畏！”白无药道。

她一话，冷赋雪才拍拍胸口：“你也会生气？”

“我又不是圣人。”收拾好一身混乱的气息，白无药向冷赋雪摊开手，“拿刀来，我切肉。”

烨已出，隐刺金剑在冷赋雪手里便没了用处，当然要物归原主。

而眼看着白无药切完翠锦鸽，串好，上火，居然把隐刺挂自己腰上，烨又哼哼了。

“你干嘛？”冷赋雪问他。

“剑是你的。”烨道。

“错！剑是白无药的！”冷赋雪纠正。

“那你给这个面具怪人！”烨指责。

冷赋雪：“这……”

烨：“哼！”

原谅白无药不厚道地被引笑了。

“你笑什么？！”冷赋雪和烨同时喝问。

“抱歉。”人家好歹是帮她保守身份才惹出了一顿吵架，白无药理亏地低头。

“啊白无药！白无药在哪？”

不知道是不是梦魇已深，昏迷昏的好好的路萱，在听到冷赋雪出“白无药”三个字的时候，突然爬起来，弓着身子如受惊的猫般做出了防备姿态。

“恶名昭彰！”冷赋雪白了眼悠然烤肉的“乔阿四”。

路萱听到师父的声音，彻底清醒，一下子扑上来：“师父，救命！白无药好可怕！”

烨在她扑进冷赋雪怀里之前，一把抓住她后颈衣领，不懂怜香惜玉地丢到一边。

“你……师父，你看他！”路萱老大不的寡妇了，撒娇的本事仍是信手拈来。

“本王之前关在牢里奈你不何，但你真以为本王不计较你利用了我五年之久吗？”烨平平板板的语调，森然无比。

好歹是妖族首领，冷酷狠厉丝毫不差。

起这个，路萱猛一哆嗦，“我……我那是保护师父，你乃妖族，谁知道你找绛绡手套的主人，是不是要害她！我后来不是求师父去救你了吗？不然你、你怎么逃得出白无药的手掌心！”

“好一张颠倒阴阳的嘴！”烨抬手。

“师父救命！”路萱抱住脑袋。

“够了！”冷赋雪不耐地皱眉，“绛绡手套是我炼药还不熟练，怕伤了手才戴的，丢了之后被路萱拾得，她出于保护隐瞒实情无可厚非，烨，你饶她一命吧，的确是她告诉我你寻我五年，我才去问白无药要了你的。”

“她是想让你与白无药闹翻。”烨看透了路萱。

“诚然，却也真的救了你，不是吗？”冷赋雪道。

烨沉声：“你偏帮她！”

我偏帮你！冷赋雪生气地想，将将跟白无药保证不会让你再伤一人，你就敢当着她的面打杀路萱不成？

清官难断家务事，咳，尽管自己的名字多次出现在人家的对话中，白无药还是果断地将自己剔除出去，拉着九沧到一边吃烤翠锦鸽。

好吃！

九沧满足地眯起眼。

夜深雾浓，谷底尤甚。

众人先后吃了食物，拥火入眠。

到了后半夜，火堆渐成残烬。

九沧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暖男，一应寝帐很是俱全，将白无药照鼓在这荒山野岭都有出游住店的感觉。

相比她的裘暖帐香，外面的人就有些惨了。

本来人家出远门游历的，风餐露宿倒没什么，但九沧这般体贴周到，有比较，有伤害，能不招白眼吗？

雾气如溪，漂浮流溢。

嗯？白无药即使身在帐内，也闻到了一丝不对劲。

“是迷药！”九沧的传音响在她脑际。

“静观其变。”白无药动了动嘴唇，声若蚊蝇。

而身为药佐大人兼翊林卫副督领的冷赋雪，自然也发觉了异样，她的想法与白无药不谋而合，悄悄吃了两颗解药，继续假寐装睡。

雾霭里，溜着山壁，摸过来一条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