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药眸光微寒,正要发挥强盗本色。
明渠又道:“烈参丹就在晚辈的印迹晶环内,足足百八十颗之多,抢吧,抢吧,先提醒姑祖一句哈,杀了我的话,印迹晶环就碎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硬的不行!
白无药松开他。
明渠慢条斯理地整着衣衫,“如果姑祖愿助晚辈一臂之力,夺皇权,杀萧皇,报仇雪恨的话,晚辈就将烈参丹拱手奉上,如何?”
“我顶多不妨碍你的行动。”白无药退步道,“你最该忌讳的,是我会不会再为萧三哥所用,而不是不切实际地要我助你。”
“姑祖别忘了,你也是明家人。”明渠道。
白无药冷淡地回了句:“出五服便算不得一家人,何况我们出的,何止五服。”
明渠啧道:“真无情!”
白无药:“冤冤相报何时了。”
此话起来简单,做起来何其之难!
她自己都耐不住杀死灼冥给母报仇的冲动,又哪里有资格劝诫明渠放下仇恨呢,这句话,不过顺口而出罢了。
幸好她只是顺口而出,并没有下文,否则明渠一定准备好一肚子义正言辞,来痛骂这位不负责任的老祖宗。
饶是如此,明渠也被这句话气的不轻,他冷冷沉哼:“如果晚辈的条件就一个,就非让你助我不可呢?”
白无药默然片刻,微微一笑,“好歹被你们叫做木灵圣主,难道我还化解不了阴蜈散的潜藏之毒吗?”
“……”明渠表情一僵。
“告辞。”白无药丢下两个字,起身便走。
明渠却唤:“等等!拿去!”
举手接住一个墨黑瓷瓶,白无药回眸望他。
“木灵圣主之于东湛至关重要,而东湛将来必定是我的,姑祖就算不念明家血统,不愿相助于我,也请你莫要妄动本源,伤了你自己。”明渠道。
白无药正要道谢,突然,脑中一阵短暂的空白!
继而,密室的门被劈开了。
蓝光乍现,一股剑气横斩明渠。
明宥崩山手急忙迎了上去。
明荀则站到了明渠身前。
藏身之所被破,明渠慌了不过两息,就镇定地扶桌起身,合掌拍了拍,奚落道:“萧家人都是狗鼻子吗?怎么总能闻得到木灵的味儿?”
着,他冲白无药瞟了一眼。
后者不动声色,内心里却深感懊恼,愚蠢,差点忘了萧子鸿的控灵术了,感知她的位置,实不难办,看来以后要心隐藏自己身上的气泽了。
“原来你藏在这里!”蓝色宝剑的主人看了她一眼,就将目光定在了明渠脸上,刹那间恨意滔。
而明渠却瞅着白无药道:“你真不助我?”
白无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是吗?”明渠幽幽道,“木灵圣主,若非你听从萧子鸿召唤,贸然介入,力挽山河,你觉得,我会落得如今地步吗?就算你铁石心肠不念旧情,可烈参丹你却是拿聊,是不是也该回报一二啊?”
“什么旧情?什么烈参丹?”萧子鸿沉喝。
明渠斜睨他,选择性回答了前一问:“你不知道吗?这位木灵圣主,乃我明家姑祖,与我连着血脉,是我用祖纹龙戒,种下通幽神引,特地请来助我成事的。”
“什么!”萧子鸿手一颤,鸣阳剑险些拿捏不住。
上次在深牢里,他只顾着悲痛,不仅没顾上明渠,竟也没将“姑祖”这个称呼听进耳朵里去。
他猛地看向白无药。
后者容色不惊,似乎并不在意这句话。
“无药……”萧子鸿拿不住她的心思。
白无药往后退了两步,与两个对峙的男人保持成三足鼎立之态,淡然道:“我只是我,而已。”
萧子鸿持剑的手霎时一紧,气场稳了不少。
明渠则灼灼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道:“白无药你听好了,你不认我也行,但你是东湛的木灵圣主,不是他萧子鸿的!而东湛,必将是我的!所以,你,也是我的!”
什么逻辑!白无药一眨眼。
恰在这时,幽闭的空间里,突然刮起一道龙卷风,吹的烛火一阵疯狂摇曳。
“哦?”白无药眸光大动,“杀阵?”
“好眼光!”明渠赞赏道,“明荀的阵法造诣虽比不上白二姐,但也是有些功底的,怎么样,你看这只攻不守的杀阵可擅了萧子鸿?”
杀阵,是所有法阵中最特别的,它不但只攻不守,而且只有一次效力,一经触发,不将能量耗尽,决不罢休。
白无药脚下一挪。
明渠沉道:“你站住!将将过不会妨碍我的,现在就食言?”
“无药,别过来!”被无形风浪卷在中间的萧子鸿,也发声道。
白无药连退好几步,直徒墙角底下。
“萧子鸿,你慢慢享受,本公子这次就不奉陪了。”行迹败露,明渠深知簇不宜久留,只是临走前,他拉了白无药一把。
白无药正要甩开他,突地,他脚下猛一趔趄,差点带着白无药一起栽到地面去。
“该死!怎么这个时候!”瞬间,明渠额上肉眼可见地滚出一颗颗冷汗,呼吸大乱起来。
“你怎么了?”白无药倒不好将他扔到地上了,翻手托住了他的肘。
“旧疾复发!”明渠脸色刷白,整个人像是浸到冷水里一回,他一边往嘴里塞药丸,一边捉着白无药的手,往外跑。
而这时,外头一阵轰乱,顾长堑的声音传来:“秦寒,你怎么在这里?”
“大督领,陛下揪了我来,让我守在这,没要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秦寒答道,“你带这么多人,是要做……”
“陛下在里面!救驾!救驾!”顾长堑大喝。
显然是循着萧子鸿的踪迹来的。
白无药顿了顿,瞧瞧被杀阵困住的萧子鸿,再瞧瞧摇摇欲坠的明渠,一阵苦恼涌上心头,走,还是留?
唰唰,两声,她身前站了两个人。
明宥和明荀严阵以待。
却见那两人冲白无药齐声道:“姐先走!”
“段老板!左少旗主!”白无药眸光沉凝,她这样一走,可就等于与明渠同伙了,归心馆和亡旗也落不下好名声。
可若不走,明渠此次必死无疑!
“姐不必顾虑太多,若不想逃婚之事重来一遍,就先走吧,按照之前的,往该去的地方去,沙峻收到传讯后,会立刻与您联络的。”段柘道。
左顶昊也道:“姐也不必顾虑我等,如您之言,这胜安宫是困不住我们的,而冷药佐那边,有冷药长在,也不会出事,日后定有机会再见。”
如此。
“多谢了!”白无药反捉紧明渠的手臂,力道一使,眨眼掠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