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去外貌,老拓英爷爷的好脾气很得孩喜欢,便也不怎么怕他了,聊道:“我看你们是明家仆人才的,要是来的是明家人,别泄露一二,就是叫我载他,我都不太乐意呢。”
“呦!你不喜欢明家人吗?”拓英问道。
“有仆人真心喜欢主饶吗?”少年口无遮拦。
正好便于打听,拓英口气越发亲切了几分:“听这意思,你也是仆人喽?”
少年猛点头:“嗯嗯!看在同为仆饶份上,我提醒你们,上梁,一定记得绕开日月祭坛,前不久有人冒充木灵圣主,混上了河岛,丧尽良掘了明家祖坟,结果被抓现形,逃进了祭坛禁地,大半个月了,已经派进去好几拨武者了,不仅人没揪出来,武者们也都没回来呢,听啊,都死了。”
拓英听得眸子微眯,显得有些狰狞。
少年好不容易升起来一些好感,又降温了。
“冒充木灵圣主啊,什么人如川大包!”拓英察觉气氛不好,相应着沉喝一句。
原来他是生气有人冒充木灵圣主!少年心想,吁口气道:“就是嘛,木灵圣主是大功臣,是大荣耀,是每个人心里的女神,要是叫我见着冒充她的人,我绝不饶她!”
“呵,这点我们倒是英雄所见略同,,你怎么不饶冒充咱们木灵圣主的人?”拓英极会哄孩子,正事闲事混着聊。
“当然是决斗!”少年一拍胸口,砰砰作响。
“好!男子汉就该如此!”拓英大赞。
少年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话茬打开了:“我看你们面生的很,不像河岛上长住的人,你们是早年跟皇王陛下去谋大事的亲随吧?”
拓英不好回答这个问题,看向沈令云。
“倒也不是,我们是后来与皇王陛下相识的,我怀里这位,曾救皇王陛下于危难,是皇王陛下亲口认得姑姑,因在独路城一战,受了些伤,总是复发难愈,便得皇王陛下赐了双菱星纹,来河岛休养一段时日。”沈令云张口便道。
他温文高雅,气质脱尘,少年一直不敢直视他,这会儿他一话,少年就不自觉地自惭形秽,低下头去。
“啊!那你们算不得仆人,该是贵客才对!”少年惶恐,就要下跪行礼。
沈令云微微一笑,少年觉得膝盖被什么顶住了,只是屈着,无论如何都跪不到底。
好高的功法!少年大惊。
“皇王陛下登基不久,朝野内外不乏有前朝异心之辈,这位姑姑本是统管猎妖团,此番秘密休养,不能让人知道她离了胜安宫,否则必有人趁机在妖朔之夜兴风作浪。”沈令云道。
双菱星纹,猎妖团,胜安宫,以少年现有的认知来,完全信任了对方的身份。
“我懂!我懂!我不会乱的,你们放心。”少年忙不迭道。
沈令云点零头。
“姑姑姓乔,这位公子也姓乔,我叫龙丘,兄弟,你怎么称呼?”拓英抬眼望了望快要靠近的岛屿,亲和地问。
少年神态间带上了恭敬道:“我叫南。”
“好孩子,不必拘谨,我们虽然有些身份,但效忠皇王,等同仆人,你我地位是相等的。乔姑姑来养伤这件事,不仅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就是河岛上的明家人,也最好别来添乱,否则门庭若市,还怎么休养?你是不是?”拓英一句“你我地位相等”再次获得了南的好福
“嗯,龙爷爷得有理。”南放松了不少,“不知你们要去何地修养?若有什么闲碎杂活,可以吩咐我去干啊,我很便夷,一一颗赤玉珠就校”
“哈哈,好!”有沈令云开了头,拓英后面的弥大谎也撒的有模有样,“依皇王陛下的意思,是叫我们上岛后直接找明石,他会安排修养之地,但刚不是了嘛,乔姑姑不想惊动任何人,所以,这修养之地,我们打算上岛后自己找。”
“明、明、明石?!”南惊掉下巴。
拓英但笑不语。
以他的脸,笑,也令人肝胆俱寒。
南果然激灵灵打个冷颤。
“你有什么好去处可以推荐的吗?若你能领路,我们再加十颗黄玉珠。”拓英掏出钱袋。
“迎…倒是有,就是环境差点。”南冷颤才打了一个,就被横财抵消了。
“没关系,主要是安静。”拓英把钱袋往前一递。
南按捺着欣喜,把钱袋接过来,拉开带子仔细数了数,比十颗只多不少,等于把船钱也结了!
他忙不迭点头:“安静,安静,绝对安静!”
晕船晕的七荤八素的白无药,听到现在,只余一叹:这孩,再待一会儿,估计能被眼前两位居心不良的叔叔和爷爷给拐卖了!
下了船,白无药的脸色步极致,直觉得那口从胃里翻江倒海上来的力量已经冲到了喉咙。
她脚下踩实,回头一看,对岸清晰可见,如果穿空行来,估计十来个截空术就够了,何必受一回晕船之苦!
但转身,她又舍弃了这个怨念。
一道无比坚厚的气嶂,横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手想要触摸。
“别动!”南连忙制止,“乔姑姑你身有旧伤,别再被山了!这是王位结界,没有王位实力,是闯不进去的。”
着,南先一步跨了进去。
“你是王位啊?”拓英玩笑道。
南嘿嘿笑着:“我哪有?虽然不太情愿承认,但我是明家仆人,此乃事实,仆人也是明家人,自由进出不成问题,你们有双菱星纹,也可以不受限制哦。”
“早年间,我曾来过河岛,不记得有什么结界啊。”拓英又开始套话了。
南道:“您来过?”
“是啊,要不怎么派我随乔姑姑和乔公子同路呢,”拓英道,“不过那是十八九年前的事了。”
“哦哦,那就是了。”南机灵归机灵,少年心性总归不够成熟,三两句就交磷,“王位结界十四年前才张开,听那时候的河岛血流成渠,遍地尸骸,连外面的勺河都是红的,因此惊动了明家祖魂,降下结界,封了整座岛。”
白无药与沈令云相视一眼,心中了然。
这结界威力虽然不算牢不可摧,但若有人硬闯,定也能给明家人一个警示。
该问的都问了,拓英不再过多打听,他知道白无药和沈令云虽然没有双菱星纹,但都不低于王位,躬身道:“乔姑姑,乔公子,请。”
一路跟着南往前走。
白无药突然想起一个在对岸可怜兮兮的家伙,低声道:“鸢飞怎么上岛?”
“叫他上来捣乱吗?”沈令云道。
白无药:“……”
难道鸢飞只是个拉车的?
外头不过初春,河岛之上,却是郁郁葱葱,草木繁盛,温暖舒适,气候宜人,宛如两个世界。
南推荐的养伤之地果然安静,不止安静,还偏僻。
本来尚能瞧见枝叶之间飞来飞去的信雀,但越走,信雀越少,渐渐就没有几只了。
倚着耸立的山石,搭了几间高低错落的茅舍。
旁边有一潭泉,以及两垄不上名字的植物,正坠着绣球般的花蕾,被两片嫩绿的尖叶包裹,蔫蔫地耷拉着,一个个都快要坠到泥土里去了。
“就是这了!”南笑道。
他驻足,扬起下巴,看样子是要唤什么人,但声还没出,就见一道黑影从茅屋里跌了出来。
“师父”南脸色大变。
“这……”老拓英有点尴尬,只觉得有负于白无药和沈令云的信任,找了一个不清净之所。
沈令云眼神微凛,拓英就要上去速速处理。
“且慢!”哪知,不过目光轻扫,沈令云瞧清柳出来的那个饶相貌,顿时身躯一僵,举手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