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秋节,夜晚的月亮便愈发圆亮了,每当睡不着时,傅初宁常常爬上屋顶看看月亮,想一些心事。
她在无尘派勤勤恳恳的修习,确实是要比她在明月阁修习要快一点,一个多月的时间就修习到六层三阶。
像她这样一下子蹦两阶的人,谢昀黎说怕是天上地下也仅有她了。
想到这,傅初宁用手敲敲脑袋瓜,一副懊恼的样子,她怎么又想到谢昀黎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只要空闲下来满脑子就会是谢昀黎,可是她才认识谢昀黎多久?实打实也就两个月罢了,两个月能有多深的感情,能让她这么念念不忘。
什么叫情不自禁,傅初宁总算是明白了。
“有心事?”
傅初宁正想得出奇,耳畔却响起声音,吓得她一激灵,忍着怒火转头看去。
转头却望见谢昀黎那张俊逸的脸,离她只有一尺之遥。四眼相对,这样近着看谢昀黎的眼睛,他的眼中似乎有一道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
她眼睛不自觉的往下移,移到嘴唇处,只要再凑上去就能碰到谢昀黎的嘴唇,想着,她咽了口口水,别过脸去。
谢昀黎却像是恶作剧得逞,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幅度,直起弯下的腰,坐到傅初宁身边,看着她不说话,凑过去道:“生气了?”
“你属鬼的啊,神出鬼没,我迟早被你吓出个好歹。”傅初宁双手抱着,依然别过脸不看谢昀黎。
“好啦,下次不这样了。”谢昀黎伸出手,手动将傅初宁的脸别过来。手触到傅初宁肉嘟嘟的脸蛋,又忍不住捏两下。
傅初宁嘟着嘴撇向谢昀黎:“过分了啊,谢昀黎。”
谢昀黎不打趣傅初宁,放开她的脸蛋,正色道:“我突破七层九阶了。”
“真的啊。”傅初宁眼睛突的亮了起来:“太好了。”
怪不得方才就觉得谢昀黎身上的气息与往日不同,到了八层就是另一个境界了,多少人一辈子卡在八层这里,没有上前一步。
谢昀黎虽比白鄞泽慢了一年,但是以谢昀黎的天赋,只要能够突破七层九阶,追上白鄞泽,成为年轻一辈中灵力最高的一位指日可待。
不过谢昀黎卡在七层九阶是因为羽宁的死,他修炼之时无法凝神聚气。要想突破七层九阶,需得静心,去处心中杂念。
解铃还须系铃人,傅初宁之前还以为谢昀黎突破七层还需要个几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只是这铃怎么解得,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关于谢昀黎与羽宁之间一切的事情,她都不想知道。
“带你去个地方。”谢昀黎拉起傅初宁说道。
傅初宁乖乖跟着谢昀黎,见谢昀黎还在往尉云居深处走有些奇怪,但并没有询问。
他们穿过尉云居的后院,谢昀黎走到一堵墙前,墙上布满了藤蔓,他摸索一阵,拉动一个藤蔓,墙中瞬间打开一道门。
“这还有玄机?”傅初宁瞠目结舌,她经常在这后院,却从未发觉这里还有这道机关。
谢昀黎点点头,对愣住的傅初宁挥挥手,示意她跟上自己。
傅初宁小跑两步追上谢昀黎,待两人都穿过这门,墙又瞬间回归远处,不留一丝痕迹。
这后门直通无尘派后山。后山不常开放,傅初宁来这么久只知道有这么个后山存在,却从未去过。
虽已到九月,但后山的树木却也依旧开得旺盛,郁郁苍苍。树下百花齐放,竞相争放。虽然美,但是傅初宁觉得过于普通,与翎风园并无太大区别,只不过多了瀑布与湖而已。
谢昀黎在湖边停住脚步。
傅初宁站在后面,顺着谢昀黎的目光看向湖对岸,但是湖对岸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谢昀黎转身牵起傅初宁的手,还未等傅初宁反应过来,谢昀黎已抱着她跃到湖的对岸。
可到了湖的对岸后谢昀黎不仅没有放开傅初宁的手,反而握得更紧,好像怕她走丢一般。
傅初宁突然觉得前方亮堂了起来,好像漫天星星落入人间,落在前方的土地上空。
再走近一些她才看清,这哪是什么星星,而是成百上千的萤火虫聚集在一起,照亮这片土地,照亮这片土地上的兰花。
空谷有佳人,倏然抱幽独。东风时拂之,香芬远弥馥。
皎洁的月光,成群结队的萤火虫,淡雅的兰花,当三者出现在同一个场景中时,傅初宁只觉得自己像坠入仙境,美得有些不太真实。
傅初宁轻轻伸出手,萤火虫似不怕人一般,落在她的手上。
“它们好像小精灵啊。”傅初宁回头朝谢昀黎笑着说道。
这一笑,谢昀黎只觉得世间万物都不可比拟。
“喜欢吗?”谢昀黎问道。
傅初宁将手中的萤火虫放走:“无尘派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只有两个人知道。”
“那现在是三个人了?”
“还是两个人。”谢昀黎小声说道,但傅初宁一心只在兰花地里,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但傅初宁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原先除了谢昀黎,还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定是羽宁了。她一想到这曾是谢昀黎和羽宁的秘密花园,心中像打翻了陈年老醋,酸得不行。
好像这么想着,傅初宁突然觉得这里也没有这么好看了,她不知谢昀黎将她带到这里为何意,她心里只有一种不是滋味的感觉,冷着脸转身走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
谢昀黎注意到方才还笑吟吟的小丫头怎么下一刻就扳起了脸,不明所以的跟着傅初宁坐下问道:“怎么了?”
“若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你将我带来岂不是搅乱了你们的回忆。”
“你们?你是说羽宁吗?”
“你想说什么,昭告你和羽宁感情好吗?还是想告诉我,你心中只有羽宁,对我没有半分超乎同门之间的情意吗?”
谢昀黎盯着傅初宁极为认真的脸,他好像明白傅初宁为何会突然变脸,这傻丫头,莫不是吃了醋,关键还是吃自己的醋。
“你...你这么盯着我作甚。”
傅初宁被盯得不自在,忙转移视线,她一时情急,竟将心中不满都说了出去。这说隐晦点还好,她这样说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赤裸裸的告诉谢昀黎,自己对他有同门之外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