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韩俟变的这么爱钱了。
韩绛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这几个月自已对韩俟的认知,找不到半点眉目。
韩俟活动了一个脖子:“我打听到了一些极隐密的事,所以要加钱。”
“什么事?”
“先加钱。”
韩俟连纸笔都准备好了,让韩绛写欠条。
韩绛接过笔:“多少?”
“不多,十万钱。”
“十,十万!你怎么不去抢。”韩绛当下就准备摔笔。可韩俟却说道:“魏老头之前,签过三张长生契。”
等一下,长生契是什么东东。
韩绛立即写了欠条。
韩俟将欠条一脸愉快的收了起来,他和韩绛不同,他每个月手上零花钱很少。
韩俟有韩府每月发的月钱,俸禄,朝廷给的虚勋钱。
但是!
这些钱都不在他手上。
韩府没分家,可每个月的花销却是各有管账的。
韩侂胄这边是沈大管事负责管,每季当家的夫人也只是管内务,却管不到钱,她们也是领月钱过日子的。
韩同卿这边,韩同卿夫人过世。所以是儿媳当家管账。
也就是韩俟的夫人当家。
韩俟的夫人也是有来头的,娘家也是很牛叉的存在。其曾曾曾祖父谥号也是武穆,曾祖母还是郑国长公主。
其父,兄也是作官的。
更重要的是,她姓曹。
大宋开国曹彬之子曹玮这一支的后人,曹玮谥号武穆。
曹家第九代,曹二姑娘。
比韩俟大三岁,韩俟十四岁时娶回家的,然后家里曹氏说了算。
看着韩俟收好了欠条,韩绛才问:“什么叫长生契。”
“长就是长长久久,没时间限制,估计到死为止。生就是陌生的意思,不是活着。这种契约多是贵族与那么非常厉害的大掌柜签的,但商户与掌柜签的,非常非常少见,所以这事才有意思。”
韩俟解释了,韩绛还是没懂。
韩俟继续说道:“这各契约有一个特点,掌柜对所管的店铺有绝对掌控权,就是主家也不得插嘴。而后,都有一个秘契,一方违背既解约,然后赔偿是巨大的。”
韩绛来了兴趣:“还有什么?”
韩俟一伸手:“加钱。”
“你疯了,又加钱?”韩绛没想到韩俟又要加钱。
韩俟一脸悲伤:“每次出京办事,总能收点好处,可这次叔父你管着不让收好处,我总要补贴自已一点吧。你以为花满楼是咱家的,我去吃酒就不花钱了。”
韩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多少?”
“这次少点,只要三万钱,因为我只打听到一个人。但却不知道他们秘契的内容是什么,但我想叔父应该有兴趣。魏家发迹才十几年,他们没根基,所以收了许多产业,这家店却是家三百年老店。”
“三,三百年?”
“恩。”韩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能开三百年的店铺,绝对不是普通的。
“好,三万钱。”韩绛又打了一张欠条,韩俟一边把欠条收好一边说道:“还有,这事不能让叔公知道。”
“叔公,行!”韩绛需要脑袋想一下才能反应过来这叔公是谁。
是自已老爹韩侂胄。
毕竟韩俟今年三十五岁了,比自已年龄大,这种适应还需要一点时间。
说到韩侂胄。
韩侂胄今天也在宴客,关门小宴。
自从韩绛离开临安府北上,韩侂胄就变的深居简出,偶尔有客到也很低调。
除了每五天亲自到白玉坊工地转一圈,检查工地进度之外,因为当今皇帝病的实在很重,每天早晚各一疯已经成为常态,所以也不用上朝。
他也非六部官员,不用上朝,也没有日常公务,所以很少出门。
今天宴客请的是刘锐。
刘锐兴师动众,带了一千精锐护送着祥瑞,太湖金鳙鱼一尾。
金色的鳙鱼是一种变种,也算不上少见,但长度一米多确实少见。
献礼之后,刘锐先到枢密院、兵部、户部、两相等重臣的府上送了一圈礼,有些留下备宴请他,有些他转了一圈就离开。
作为临安城中排得上号的权贵,韩侂胄自然属于被送礼的一人。
刘锐到韩府和到几位尚书府并没区别,连礼物都差不多,都是太湖特产,价值也不算高,几十贯钱罢了。
花厅内,只有刘锐与韩侂胄面对面而坐,每人面前都是四只小碟一壶酒。
刘锐见到韩侂胄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我为令郎而来。
就这六个字,决定了今天小宴的规格。
刘锐虽然被朝堂上的文官压制的很惨,却也不差这一餐饭,并非为吃饭而来。
花厅内,韩侂胄坐西面东,刘锐在他面前,这并非是正常的主客位的坐法。此时没有客,也没有主。
刘锐先举杯:“平原公,第一杯敬我兄与你父之前的过节。”
“请。”韩侂胄双手举杯。
韩家与刘家有过节吗?
有。
韩家到了韩侂胄父亲这一代已经没有人考中进士,韩侂胄的父亲是武勋,但因为娶的是赵构吴皇后的亲妹妹,还是很有势力的。
为争兵权坑过虞家,也坑过刘家。
两人喝了第一杯后,刘锐再次举杯:“平原公,这第二杯敬当年令尊送信之情。”
韩侂胄的父亲韩诚,在大义上不亏。
当年皂角林之战前,韩诚发现王权要逃,赶紧派人送信给了刘琦。刘琦这才提前有所准备,虽然没办法再战,却能保住自已所部的兵力并且有序的退兵退守。
刘锐举杯,韩侂胄双手举杯回礼。
第三杯,刘锐将空杯推到了韩侂胄面前。
韩侂胄今年四十二岁,刘锐已经年过六十,就凭年龄刘锐让韩侂胄为自已倒酒都是合情合理的。
更何况今日,刘锐主动上门,韩侂胄与情与理都不会落刘锐的面前。
韩侂胄起身,双手捧壶为刘锐将酒倒满。
刘锐在意的不是这杯酒,而是这态度。
第三次举杯:“平原公,恭喜你收子。”
“谢将军。”韩侂胄回礼。
第三杯酒喝下,刘锐放下酒杯说道:“今郎心中不忠于君,但却忠于父,那怕只是养子,我观今郎并非趋炎附势之人,想问一句,你有何恩于令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