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对那两滴神秘的液体几乎是发狂。
这比张家延命丸还牛,竟然瞬间解了心绞症的生死危机。
就凭着与钱家的交情,张家对这秘密的液体有了巨大的兴趣。
而施老丹呢,在这液体炸了许多次之后,他开始入魔,不断的研究如何让这东西不那么恐怖,动不动就炸。
施老丹给甘油里混过面粉、米粉、石粉
终于,这疯道人找到一样合适的东西,一种就在当地找到的石头,磨碎了,用水泡着,然后水面上浮的那一层混合硝化甘油,然后揉成团,这东西除非拿火药作引子,一点点火粘上都不怕。
但,实验的过程是恐怖的。
张彦义与谢老丹在近一个月疯狂的试验中,硬生生把钱歆瑶的小院变成了难民区,树和花草在第一轮就全灭,院内的小亭什么的没抗住第二轮。
在第三轮的时候,连房子都塌了半边。
吓的钱家上下,钱歆瑶走到那里,基本上钱家人都要绕道的,连钱歆瑶的亲爷爷钱泓宣都不敢靠近钱歆瑶的活动范围。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敢到钱歆瑶的活动区域的。
虽然已经是晚上,葛家三姑娘却是带着礼物上门了。
葛家三姑娘被人领着,往钱家宅子的后侧院角落走,钱歆瑶现在不允许在住处随便胡整了,所以后侧院角落原本闲置的地方暂时给钱歆瑶用。
距离那破院还有足足五十步,就听到一声巨响。
带路的钱家仆婢整齐的后退一步。
所有的仆婢都只有一个念头,求求韩家赶紧来接亲吧,否则没被炸死也会被吓死。
葛家三姑娘进了小院,见到钱歆瑶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
此时的钱歆瑶先穿一身火棉布衣,再套一层皮衣,然后面前用铁制作一个罩子,人就躲在罩子里,只从留的小孔往院里看。
事实上,院里的情况也差不多。
木板制作的挡板至少有十个,葛家三姑娘进院的时候,钱歆瑶一把就将她拉到了铁罩子后面,只见一个小道士飞快的将一只小瓶放在火炉旁的石台上,然后飞快的往木板后躲。
有人在计时。
眼下,施老丹这老疯子和李家的李彦义研究的内容是相同的,就是怎么样保证这东西不会动不动就炸了。
但也有区别,施老丹是在确定这东西不会随便炸,受控制的炸。
当下,试验的是李彦义的研究,他给自家的救心丸中渗了一点点硝化甘油,他相信这么低的含量,既能起到救命的作用,但又不至于随便就炸了。
刚才是距离火炉五寸,大约一刻钟后炸了。
现在是距离火炉一尺,相信这瓶药应该不会炸。
葛家三姑娘并不感觉这种事情很有趣,她躲在钱歆瑶身后,都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但是钱歆瑶却是目不转睛的通过铁罩的小孔盯着那只小瓶。
这时,葛家三姑娘突然发现,这里的仆婢,还有几位先生,以及几位道长似乎有些古怪。
仔细一看。
几位道长头发胡子几乎都没了,脸上都涂了药,显然是受伤了。
葛家三姑娘问:“灵儿,刚才听到响动,似乎很可怕。”
“没什么可怕的,这东西是宝贝。可恨我家绛郎讲的太少了。”钱歆瑶一脸的不在乎,事实上她也有受伤呢,爆炸弄坏了屋子,她脑袋也被瓦片给砸到过,手臂还被划了一道两寸的伤口。
葛家三姑娘又问了:“可几位先生,脸上似乎有伤。”
钱歆瑶眼睛离开观察孔,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怪我们不小心,我家绛郎说过,这东西非常容易炸,可谁能想到,用力晃一晃瓶子竟然就炸了,瓶子里当时只有不足十滴。”
说完后,钱歆瑶脸上一喜:“不过现在好了,老丹师叔找到一种浮石磨成粉,现在肯定不会因为晃几下就炸,一点点火也没事,但威力似乎没有原先的高,但安全。”
这还叫安全,一个个炸的灰头土脸的。
葛家三姑娘有点怕了,她很想马上就离开。
钱歆瑶这时问:“三姐你来干什么?”
问到正事,葛家三姑娘说道:“我来告诉你,淮南东路的事定了。我那恶姐夫原来竟然是奸贼张邦昌的后人,他混入王家成为养子,然后骗了我堂姐,用了十数年的时间一直在谋划勾结金人背叛大宋之事。眼下已经伏诛。”
“然后呢?你家如何?你不会被贬贱籍了吧。”
到底是好闺蜜,钱歆瑶急急的连三问。
葛家三姑娘回答道:“我爹爹没事了,实职降一级,免大学士改为学士,虚阶降三级就是少了一点俸禄。不再是右相,改知建康。还好,还好,总算是过去了。这事要谢谢你,若不是你给我消息,我家怕是”
说到伤心处,葛家三姑娘眼圈都红了。
这些日子她是担心的吃不好,睡不香。而钱歆瑶也被禁足,她想打探点消息却见不到钱歆瑶。
钱歆瑶乐呵呵一笑:“我就说,我家绛郎肯定会听我的,帮你家过关。”
“这倒是,听爹爹说。绛哥儿见到我伯父后,帮了很大的忙。只是”
钱歆瑶问:“只是什么?”
葛家三姑娘一拉钱歆瑶的手:“我只是临时想到的,我若说了你不要生气。”
“你说,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
钱歆瑶这么一说,葛家三姑娘这才说道:“我来的路上在想,那王刻惪原本是奸贼之后,隐瞒身份混入王家。你说绛哥儿来历不明,我怕”
话说到这里,葛家三姑娘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钱歆瑶很平静的摇了摇头:“你以为,韩家是王家?”
钱歆瑶完整的话是,你以为韩家是王家,钱家是葛家?
可后一句当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不过,这话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以韩家的狡诈,想骗韩家可能吗?
而且,韩绛又是经过钱家认真了解,并且考核过的。
葛家三姑娘也感觉自已说的可能过火了,赶紧说道:“我也是替你怕,毕竟你告诉我,韩家绛哥儿并不是原镇安侯府的李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