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汝州军残部,报的全是叫苦连天的话,贼袭击乡里,为保乡民与州府,我军与贼军恶战半月,死伤千人。
枣阳军的战报也一样,为了对抗四处抢劫杀人的方图一伙贼人,枣阳军战死了许多人。现在并非方图一贼,贼人号称八大王,一共八位巨贼已经联手,拥兵十万占据州县,请朝廷速速决断。
战报送到临安,整个临安权贵大惊。
什么时候突然出了这么可怕的恶贼。
而普通百姓只当是听笑话了。
自有宋以来,大规模的义军还少吗?
汴梁时代,有王小波、宋江、方腊起义,方腊也是私盐贩子起家,和这个方图差不多。
而到了临安时代,杨幺、魏胜等起义军无数,规模最大的江南西路佃户大起义,声势都是十万人起的。
低于十万人的起义,临安百姓连听故事的兴趣都没有。
就当下往前算,朝廷记录在案的起义至少有三百五十起,不记录的小义军都不知道有多少。
韩家,西山别院。
这里眼下还没有几间房,可也叫西山别院。
天气渐热,韩绛正在这里享受着西湖风光。刘过也回来了,带回来夷南城最新的消息,还把刘仙伦也带回来了。
布衣二刘,皆在此。
韩绛翻看着真正情况的秘密战报,看完之后,韩绛表示自已不明白了:“话说,文官们眼睛难道是瞎了吗?真正让他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刘过放声大笑:“刀兵一起,许多人第一件事不是问军情,而是回家收拾细软,吓的脚都软了,还那里管城外是谁杀谁,是谁砍了谁。”
刘过一点都不看起来那些混日子的文官。
刘仙伦却说:“真正有志气的,怕拼身家性命,已经与襄阳、枣阳军一条心了。”
“然也。”刘过认可这话。
大宋的朝堂之,今天已经吵翻天了。
原本计划到西山别院喝杯茶的韩侂胄根本就脱不开身,那怕他表示自已官小不想过问,也要天天朝。
那怕皇帝不朝,重臣们也要求朝官朝,必须把方图等八大贼王作乱的事情讨论出个一二三来。
西山别院。
韩绛把一份清单递给了刘过:“改之先生,这东西你看呢?”
刘过接过清单:“好东西,转手就卖给耶律姑爷?如何!”
“当然,想必辽人也需要装备一下自已,这些全是金人的兵器,相信他们有办法洗白这些兵器军械,至于给金人的北边会不会有麻烦,我不知道。不过,相信金国眼下朝堂之,可能比咱们朝堂更精彩。”
刘仙伦在旁说道:“不如,加把火。”
韩绛马问:“怎么加?”
“你韩家,不差钱吧。拿点真正的好锦、好首饰不难吧。”
韩绛眯着眼睛:“我有一支两尺高的牛血红珊瑚。借给李师儿摆几天,将来拿下金都,这还是我的。”
“好说,改之兄别参与了,我有几个学生,还有点用。”刘仙伦把这事接过了。
韩绛眼睛眯的更紧了:“徽宗亲笔,赐给李师师的书画几张,可有用?”
哈哈哈。
刘仙伦放声大笑:“少君若不介意,可让我一观韩家秘藏。”
“先生尽观。”
刘过却说道:“这东西不急着送。要送也要让平原公北出使的时候带,既然是重宝就要用在更有价值的事情。我亲自看过金皇手书,与徽宗的笔迹几乎无二,所以这样的重宝不换点带血的东西,有点亏。”
“你的意思?”刘仙伦问:“你想助李师儿位?”
刘过反问:“不好吗?奸妃误国,她不是第一例,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一个罪人之女,盗贼之妹,她没什么背景,未来已经可见。不趁年轻貌美祸害一下君王,难道还要等年老色衰,以她的身份,有个儿子也没用。”
韩绛问:“那邓州城的贵女,身份查明了吗?”
二刘脸色都沉下来了,刘过说道:“这个让咱们有点怕了,她身有一枚小小的金符,经查证是萧国公府之物,问过翟家,是在花洲书院意外抓到的。”
“花洲书院?”韩绛有点不明白。
刘过解释道:“是范公所建,此女一直不说话,但从她随身的物件中找到了拓碑之物。猜测应该是打算给金皇献礼,金皇喜好汉文,范公的碑文也是名帖。”
范公、范仲淹。
刘仙伦也跟着说道:“金萧国公府,完颜守贞有才华、忠心耿耿,和胥持国水火不融,曾经的西京巡使,掌管洛阳。现在应该是刑部尚书,或是也兼有更高级别的官。若让李喜儿知道有萧国公府的贵女在咱们手中,便是麻烦。”
韩绛不太明白,这麻烦是什么。
还好,没等他问,刘仙伦就继续讲了:“交出此女,李喜儿肯定会借用此女身的物件,诬陷完颜守贞通敌。这事搞的大了,难免会把咱们牵连出来,李喜儿傻不代表金人贵族都傻,宛城背后的真相有可能会被人看穿,对咱们不利。”
韩绛问:“乱军之中死了呢?”
“一样,只要他知道萧国公府有人前往西洲书院拓碑,他就会咬人。会引得完颜守贞、夹谷清臣派人调查,没有揭不穿的秘密,只看是否有心人去查。这事要早作打算,等,等朝堂平息一点,这事要和平原公商量一下。”
刘过示意韩绛别管。
这事要下黑手了。
朝堂的手段,刘过能出主意、刘仙伦也能献策,可真正说到下手快、准、狠,当世韩侂胄自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愉快喝酒聊天的三人,没等到韩侂胄,却等到了一名宫内的老太监,说太娘娘宣。
太娘娘为什么宣韩绛?
这事不能问,韩绛偷偷的喵的刘过一眼,刘过也微微摇头,这事他猜不出来。
太娘娘是谁?
韩绛对这个人只一个字的印象,除了知道姓谢以来,其余的都不知道。
以前还以为,与谢深甫的谢家有关系,可问过韩侂胄,没关系。而后韩侂胄也没再说什么,韩绛也就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