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色大宋正文卷第三四七节荆湖两路都有乱这两封百里加急传阅之后,可以说没有人还能够淡定的。
两湖。
北边是军中大乱,还好有人正在弹压,可此时若不派兵支援,万一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南边,瑶民作乱,就算命荆湖南路的兵马去平乱,也需要钱粮、军械的支援。
韩侂胄也在分析这件事情。
襄阳的事情,他相信半真半假。
真的是陈应详是真的趁机作乱,假的是襄阳一带肯定是控制住,但还是向朝廷告危。具体是什么样的,除非有翟笱的亲笔信,否则这事猜不出来。
王蔺一拍桌子:“调兵平乱,作乱者斩。”
听到王蔺这声吼,韩侂胄把眼睛闭上了,他不想用鄙视的眼神去看王蔺。
王蔺对北边金国用韩绛的话说,那就是跪舔。
可对大宋内乱,却一直选择强势镇压。
这样的人,韩侂胄看不起。
留正这时问了一句:“临安,多少兵马可用,调那一营去支援襄阳。国库有多少钱粮,可以支援荆湖击中平乱?这事要议一议。”
“议吧。”周必大坐了下来,命人去取药。
在场的人都起身往外走,六部肯定要去查一查,能调动多少兵力,能支援多少。
留正离开,想去查一查军械的情况,其老仆悄悄的来到了留正身旁:“主君,姑爷秘信。”
留正走到角落,在无人处打开了虞公著的信。
虞公著很直接的挑明:襄阳没事,作乱是真,一切尽在控制中。请留正直接逼宫,是到了新皇登基的时候,然后让北大营去支援襄阳。
北大营二万七千人,能战之人不足七百人。
所以,请留正在临安直接把北大营的事情挑明,谁养了北大营二万多米虫,这事便要揭起大案来办。若放北大营去襄阳,自然有人送他们去合适的地方。
若拿不定主意,去问韩绛。
留正把信看了三遍,最后的名字看了足足十遍。
他确定自已的女婿写的是韩绛,而不是韩侂胄。
突然,留正飞快的将信撕碎,然后硬吞了下去,四周看看,一咬牙往前扑倒,一脑袋砸在地上,瞬间血流满面。
留正的老仆吓坏了。
留正却对他说道:“去,去替我请假,然后回家。”
“这,是!”老仆只能去办了。
很快,周必大就知道留正出门摔伤,血流满面的事情。
可没等周必大思考是不是要请御医去看看的时候,留正的正式请辞公文就送到了。留正以自已伤重,而且身体有病为理由,请求告老还乡。
周必大看着留正请辞的公文,整个人是懵的。
还没等周必大反应过来,有人来报:“报,留枢密已经离开临安,轻车简从上了一条小船,船已经离港出海。留府正在打包收拾行装,在码头雇了一条五桅大船。”
混账!
周必大怒了。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留正竟然逃了。
置朝廷当下的危机与不顾,甚至不等请辞的公文正式批复,人就私自离开的临安。
瞬间,整个朝堂所有臣子乱了。
留正!
可以说当朝最有权力的几个人之一,两相,葛邲之前因为淮南东路的事情降职,两相现只有周必大一人。
枢密院,正使病危可以说眼下只是一口气吊气。
副使两人,真正管枢密院的就是留正。另一个副使京镗只是挂名,他还是刑部尚书。
可以说,大宋的权力中枢只有一人了。
周必大。
整个朝堂上所有的官都慌了。
韩侂胄也一样,他想不出来留正为什么会逃。
眼下形势一片大好,只要顺着往下走,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京镗回来了,人象是突然老了几岁,原本年龄才不到六十岁的他,突然显了老态。
京镗坐下:“周相,今时今日,我才能不足。却也知道,如果放任继续发展,无论是襄阳,或是瑶民之变,再或是留公突然归乡之事。人心动荡、天下动荡,大宋的根基怕也难以稳固。”
京镗倒是说的是直白,他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
可他的才华在诗词上,不是在政务上。
而且为官多年,基本上谁掌权,他听谁的吩咐办事,办事能力还是有的,可当下只有他一个枢密院副使、加参知政事,他感觉自已压力非常大。
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周必大叹了一口气,他还是了解京镗的,只问道:“当下,可有用之兵?”
“就枢密院的记录,只有北大营近几年一直没有军务,北大营是满编,或可用。”京镗都没敢说,北大营一定靠的住,只用了或可用这个说法。
周必大站了起来。
正当他准备说话,有人来报。
“报,建康军、平江府水师,着素装,全军战备。平江府陆营,已经被水师接管,几十颗人头挂在平江府城墙上,建康军并无异动,只是全军戒备在官道设了卡。”
刚刚站起来的周必大眼前一黑,人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屋内,马上就是一阵手忙脚乱。
一直如一块木头一样坐在那里的韩侂胄站了起来:“送周相回府,速请御医。”
“是。”
韩侂胄吩咐完,亲自照看着周必大的马车,将周必大送回家。
京镗一个人在那里转圈圈:“是水师有反意,还是陆营想反被水师发现,谁是忠,谁不忠。”
枢密院眼下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在了京镗一人手中,京镗却是慌了。
赵汝愚赶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什么重臣了。
京镗拿不定主意,他需要有人给他足够的建议,所以他跑去找葛邲。
赵汝愚寻问了所发生的事情,出门就给自已身边的人吩咐:“告诉晦翁,秘密赴我府,快。”
赵汝愚已经作出了决断。
眼下,赵抦是想用也用不成了,赵抦比起赵扩而言,太上皇一死,赵抦在宫内,在宗室几乎得不到什么支持。
正如韩同卿所推测的,不流血,那就要掌大义,正身份。
赵抦只是当今官家的侄子,名不正、言不顺。
若太上皇还活着,赵抦确实有机会,而且机会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