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修为者,即使十几个壮汉力量也悬殊,简直是以卵击石,大家只好灰溜溜的顺从。
屋子里,狗三看着窗外叹气,虞未生疑惑道“狗三哥可是不舒服?”
狗三摇摇头,依然看着窗外,低声“我在想家中娘子与她腹中孩儿,记得出门时已经怀胎六个月了,也不知道家中阿娘咳嗽症好些没,弟妹们是否有照顾好家中一牵”
见他思念之情如此浓厚,虞未生手中骤现一只黑色千纸鹤,递到他眼前“狗三哥这是许愿千纸鹤,对着它许愿一定灵验。”
狗三清楚虞未生在安慰他,也没多什么,配合着朝她手中千纸鹤闭眼许愿“祈求神灵,希望家中老母身体健康,妻儿平安,弟妹听话。”
虞未生顺便把身上唯一一锭白银放进去千纸鹤,抛向空中一下子就飞走了。
狗三睁眼时,眼前已经没有了千纸鹤,虞未生“它去帮你实现愿望了。”
狗三又揉着她的头,笑着“鬼精子。”
因为虞未生的安慰,狗三心情明朗了许多,直到后来他才明白,口中的神灵其实就在眼前。
当晚入夜。
谢府西苑的一间祠堂,里面跪着一个老妇人正闭目诵经,手上的佛珠突然断开,几十颗珠子散落地上。
“烧香拜神可不能抵消罪过哦”
老妇人吃惊的看着房梁上的单薄少年,他不羁的跨坐着,手上拿着一个鸡腿啃着,那可是给神明享用的供品!
“老身已是耄耋之年,对很多事情都不能计较,唯有承欢膝下的孙子孙女,若少侠好心,老身愿自绞希望你能放过年轻一辈。”
这个老妇人正是谢怀风的母亲,周月娥。
周月娥想到了大孙子谢丞君死后,被残忍杀害,胸前被人用刀刮出大大的云字,她一深想此事有内情,逼问儿子谢怀风才知道真相。
拜神诵经,希望能为云家上下一百多口人超度,减少罪孽。
“谢怀风丧尽良,云家上下连只鸡都不放过,他下杀手时怎么不可怜可怜那还在襁褓的婴儿?”
记忆里,云含初还有个刚出生没两的庶弟。
虞未生甩手在神像上印了一个大大的云字,背对周月娥缓步走出祠堂,两边昏过去的婢女依旧没有醒过来。
清晨,色阴暗,看样子是准备要下大雨了。
“老夫人昨晚在祠堂上吊了,家主把那些看护不力的婢女都处理掉了。”
“听去祠堂收拾的李四,那神像又刻了一个云字,你诡异不?”
“又?”
“你不知道?底下的人都传开了,大少爷的尸体也刻着一个云字,大家都是云家的冤魂找上门。”
“难道云家是?”
“嘘!这话可不能!”
“那我们会不会受牵连呀?”
“放心吧,听家主已经派人去求助高人了!”
虞未生在大树底下乘凉,左耳停着一只黑色蝴蝶,府中所有信息尽数获悉。
她倒要看看谁敢出手救你们。
又一过去。
谢府东苑是所有妾室姨娘的居住地,清晨负责伺候洗漱的第一拨婢女都发现自家主子上吊而死,谢怀风的八位妾室无一幸免,每个房间的屏风上都刻着一个云字。
顿时,谢府上下人心惶惶,鸡飞狗跳。
除了长子谢丞君,谢怀风还有十个孩子,最的才刚满两岁,他下令将所有孩子都严密看管起来,全部搬到他中苑的东边阁楼住,有八个野修看守着。
午时。
谢府的管事过来将虞未生他们全部带走,是有贵客上门需要清理门面,迎接客人。
有的在后厨帮忙,有的去搬抬重物,而虞未生在前厅花园拿着个扫帚,有一下没一下的挥动着。
前厅走廊上的每根柱子都贴着一张画,虞未生凑上去看,画着一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之人,拿着一把黑色大剑正在驱邪,还写有普通的驱邪咒语。
“兄弟,这是啥?”
虞未生问着一旁在打扫的下人。
“虞魔始祖的驱邪幅啊。”
下人理所当然道。
“虞魔始祖长这样?”
虞未生嘴角抽搐,手指发颤的指着驱邪幅,想当年她可是入九州美女榜前十的人,位列前茅!
“那肯定啊!书的也是这么形容的,一些世家子弟还点头默认呢,你想想看,邪道大魔头还能长什么样子,我觉得比上面画的更丑!”
虞未生一脸阴沉,腹诽着:这群道貌岸然的人忒不要脸,居然在她死后如此抹黑!
“虞魔始祖也就这点用处了,民间这种驱邪幅很受欢迎,那些妖魔鬼怪看到虞魔始祖不得吓跑,所以要是觉得被什么邪祟看上了都会贴虞魔始祖的驱邪幅。”
虞未生袖子里的手做了一个手势,一阵大风刮来,瞬间将所有驱邪幅全部吹走。
“闹,闹鬼了!”
下人看见这阵邪风,惊叫一声。
突然,一抹金光闪过,莫府被一层透明屏障包裹着,而那阵邪风戈然而止,空中被卷起的驱邪幅一张一张缓缓掉下。
这时,大门依次走进来七个身穿湖水绿长衫的清秀少年,两袖上是用金线勾出的莲花图案,每人手上握着一把剑,腰佩是一个银色的镂空玲珑坠。
虞未生仿佛看到了记忆深处的人,他总是两袖清风,端庄律己,那么的纤尘不染,犹如皎月。
是啊,如果不是看到这标志性的着装,都差点忘了这里是清沧,是顾氏的地盘。
“顾氏七子到!”
管事赶紧通报,不一会儿,谢怀风及其正妻杜燕儿赶来迎接。
谢怀风左顾右盼几眼,有些焦虑道“桑华君可是一会儿到?”
“区区除祟事岂能劳驾桑华君,我们足矣。”
走在队列第二的顾凡寂骄傲着。
谢怀风欲言又止,他不敢道出自己利用宝物修炼魔道之事。
且那宝物下落不明,要是被暗中之人所利用,这顾氏不知道能否应对。
谢怀风思绪万千又不敢声张,只好领着顾氏七少年进入前厅。
虞未生看着空的屏障,幽幽一笑。
前厅里,七个少年依次入座,双膝枕在蒲团上,坐相端直不弯,仪态优雅庄重。
果然出自大世家,从皮囊到气质都是万里挑一的。
一只黑色蝴蝶优美的飞了进来,没人会去留意一只蝴蝶的去向,它就这样安静的停留在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