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微妙,从便陪伴在苏恩适身边当伴读的苏苗,很容易读懂他的每一个神情与心事。
他缓和着气氛道“见过虞姑娘,见过姜公子,的是我家公子的伴读苏苗,有何需要尽管吩咐的就行,我家公子也准备了好菜好酒替二位接尘,是吧,公子。”
苏苗的手肘顶了顶苏恩适的手臂,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接话道“是的,未生姜公子请。”
“果然有义气。”
虞未生拍拍苏恩适的肩膀,非常满意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
这笑容坦荡且无娇羞,让旁边一直暗中观察的苏苗大感疑惑,有点不太对劲。
“谢过苏公子,那姜某就不客气了。”
姜众尧是一开始就看出苏恩适对虞未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之后,苏恩适便带着虞未生二人来到锻城最有名的食府,这里装横别致,格调舒雅。
雅间内,三人举杯轻酌,虞未生赞叹道“这酒好清冽啊,有股桂花香,淡淡的,还挺甘醇的,真不错。”
完又给自己添了杯。
“苏苗,你去叫多一壶桂花酿来。”
“是。”
苏苗也没想到这名女子如此能喝,且这性子洒脱豪爽,不像一般的闺阁姑娘那样家碧玉,温婉文静。
自家公子原来喜欢这调调的?
“起来也是给苏公子添麻烦了,虞姑娘想进去聚宝斋见识一下,可姜某却没有铸兴银号的印章,无奈之下虞姑娘才拿出苏公子送她的谢礼,幸好苏氏子弟认出是苏家之物。”
刚领了壶桂花酿回来的苏苗,听到此话心里暗暗吃惊。
言下之意是这女子不知道此玉佩的意义?
苏恩适听后也不自觉抿一下唇,目光复杂地看向虞未生,在场的也只有她将这顿饭吃得有滋有味。
姜众尧确实有意传达出这种意思,毕竟虞未生自己神经大条察觉不到人家苏公子对她有意。
她待苏公子只有朋友之情,长此下去,苏公子必定会受到情伤。
不如早早让苏公子知道自己是一厢情愿的。
“不麻烦,本来就与未生约好待她下山后便来苏氏找我,是吧,未生。”
听到苏恩适的话,虞未生才从好肉好酒中抬起头,答道“没错,本来我还想着除祟得了钱请你吃饭的,没想到现在分文没有还欠了他的钱。”
她扫视一眼旁边的姜众尧。
“不知未生欠了姜公子多少银两,苏某替她还给姜公子您。”
苏恩适伸手递向旁边的苏苗,苏苗会意从怀中掏出沉甸甸的钱袋,放入他的掌心郑
“这样不妥,在下与虞姑娘是朋友,理该互相照应不然就太见外了,是吧,虞姑娘?”
听了姜众尧的话又觉得有理,她点头称是。
“正因为是朋友才不应拒绝银子,连银子都不愿收下那才叫见外,是吧,未生?”
她嘴巴里的肉还没嚼碎,又被问起话。
“所谓朋友就不该分你我彼此,虞姑娘下次大可请姜某吃顿好的便行,对吧,虞姑娘?”
“”
虞未生不耐地看着眼前的钱袋被推来推去,吞下口中食物后伸手去夺,边建议着“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替姜公子收下这银两,然后这顿我请了,如何?”
一举两得。
苏恩适:“”
姜众尧:“”
苏苗:“”
见他们沉默,那就当默认吧。
毫无羞愧的抢下钱袋,拿的时候还沉了一下手,哇,这里面得有多少银子?
假装不经意的偷偷瞄一眼,全是金锭子!
“咳,你们还要点什么,随便点。”
她清理一下嗓子,不能表现太兴奋,要淡定。
苏恩适却笑得格外绚烂,眼中的柔情不加掩饰,宠溺道“未生点什么我就吃什么,你爱吃的我都能接受。”
姜众尧此刻轻扶额头,要不是知道她为人耿直,真觉得丢脸丢到家。
可苏苗却瞪大眼睛,这女子是强盗吧???
公子你醒醒呀,苏家要的是大家闺秀,这样行径乖张的女子要是被家主和夫人见了,指不定会被气死。
吃饱喝足后,虞未生一行四人走出雅间,正好与迎面而来的姜旬三人碰个正着。
“哟,这样上等食府也是你能来的?很贵的,别到时候不够钱付就丢人了。”
话的依然是那个年纪稍长的姜氏子弟,而姜旬则语气和善道“兄长,我们又见面了,不如你明日就与我们一同回姜寨吧,为弟早已传信给父亲,父亲他可是盼着兄长你早些回去。”
此时,虞未生双手抱胸,轻笑一声,道“你们挡道了,麻烦结账去柜台,在这嚷嚷个啥呢,听着就烦。”
“又是你这臭丫头,若不是看在你是女子份儿上,早揍你了!”
另一姜氏子弟开口道。
后方的苏恩适听不得别人对虞未生谩骂,走上前两步将她护在身后,冷冷道“这位公子请注意言辞,在我苏氏地盘对我苏氏贵宾无礼,苏某可以马上能将你们赶出潭新。”
这时,三人才注意到苏恩适,不留痕迹打量着他的一身贵气与出色容貌。
特别那腰间还吊着一枚明显的碧色玉锁,姜旬眼中很快的划过什么,朝苏恩适拱手道“阁下可是苏公子?”
“正是,有何指教?”
苏恩适一脸冷然。
“在下洛嵘姜二,有幸认识苏公子。”姜旬回头对身后两名子弟“还不快给兄长和这姑娘道歉!”
两姜氏子弟才乖乖朝虞未生和姜众尧道歉,样子还蛮诚恳的。
“在下一直想与苏公子结识,今相遇也是一种缘份,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去酌几杯可好?”
苏恩适是苏氏唯一继承人,苏氏不但家大业大,且实力还在七大世家中位列第二。
不止是女子心目中最想嫁的男子,更是很多世家子弟想结识的人。
“实在抱歉,苏某与姜大公子交谈甚欢,现邀到霜花之境作客,时候也不早了,告辞。”
苏恩适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还特意给姜众尧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姜众尧看出他有意维护自己,便对他抛去一个感激的笑容,转身与虞未生迈腿下楼。
四人离去后,姜旬的笑容寡淡了许多。
“我呸,瞧姜衍那让志的模样,真恶心!”
“就是啊,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才攀附上苏公子。”
“不过我猜苏公子也是受了蒙蔽,若知道姜衍此人心如蛇蝎,龌龊肮脏,肯定不与往来!”
两姜氏子弟在为姜旬忿忿不平,骂骂咧咧的。
四人回到霜花之境时,桥上油灯皆被点亮,桥前站着两个苏氏家仆。
家仆看到苏恩适回来,便展笑迎了上来,弯腰垂眉道“公子,家主与夫人已候多时,早吩咐的前来接公子与贵宾们去前厅品茶。”
家仆差点漏嘴,还好改口及时。
姜众尧心思细腻,一下子察觉到家仆的欲言又止。
他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虞未生,只见她眉头轻挑,嘴角下弯,大概是不想应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