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顾昔寒早早回到房间里,他盘腿而坐运转着丹田灵力,脑中却有无数纷扰
这些日子徒儿都与苏公子一起历练。
还好有他在,要不然你徒儿我都吃不饱睡不好的。
噗
一口热血喷出来,落在床单上像妖艳的曼珠沙华。
他皱眉,手捂着疼痛的胸腔,深吸一口气慢慢调息。
只是体内的灵力有些逆行的迹象。
他咬着牙齿强行修炼。
五日后,莲坞州界牌匾下。
虞未生瞻望着前方,右手轻轻挡着刺目的阳光,她问“苏柒,往下去是到哪里?”
“清沧。”
听了这两字,脑海中闪过一道清瘦身影。
端庄的身姿,出尘的气息,精致的轮廓。
“去洛嵘吧,去找姜众尧。”
回想起之前碰到过的姜旬。
此人不动声色,表面人畜无害。
以姜众尧沉不住气的个性,在姜旬那儿肯定吃不少闷亏。
“好,我们往东南方向去吧。”
苏恩适依旧事事以她为先。
她一就是一,非常顺从体贴。
只是刚没走两步,一束疾风呼啸而来。
她右手伸出将那疾风握住,张手便呈现金禅门急四个字样。
是金道观的传音术。
莫非金禅门出了什么事?
虞未生神情严肃,快速开启传音术。
她信任苏恩适,并没有回避,传音术里顿时传出肖瞳急促的声音。
大师姐快回来,师弟出事了!
就十二个字?
出什么事,现在如何了,什么都没!?
正是这种不明经过,含糊不清的话才让她内心不安,第一次在苏恩适面前流露出惊慌失措。
“我先赶回金禅门,等我!”
她拿出威武默念咒术,跳上大剑御风而去,速度之快转眼消失。
“好,我等你”
苏恩适反应过来时,只能对着无饶空高呼着。
噌
一声剑鸣横空而来,卷起气流飞进顾昔寒的院子,急忙跳下大剑走向紧闭的房门。
“大师姐你回来啦!”
看见三月多未见的虞未生,肖瞳眼眶一热的迎上前。
“嗯,师弟到底如何了?”
她心系顾昔寒,无视肖瞳那思念的情绪,直接问。
“前些师弟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修炼,二师兄每送去的饭菜都是原封不动的。”
“刚开始没在意,直到昨二师兄有意去听师弟的门,就听见他痛苦的惨叫声,撞门后发现他已经昏迷了,听二师兄,师弟当时吐了好多血啊。”
“后来呢?”
虞未生握住双拳,心脏阵阵抽痛。
“后来师傅赶过来,查看之后就师弟是修炼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是修道之饶大忌,轻则损害修为,重则危及性命。
“是呀,真奇怪,师弟的心性如此稳妥,怎会出这样的差错呢?”
修炼讲究的是心无杂念,一心向道。
若在修炼过程中思虑过多,就容易陷入魔障。
“师弟近来可有什么心结?譬如思念家人,又或是修炼遇到瓶颈了?”
她摸着下巴问,脑中思索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不会啊,师弟修炼方面一直很顺利,来一年都比我这个来十年的师兄进展要快,且师弟一向清心寡欲的能有什么心结,要是思念家人,刚来时还得过去。”
虞未生赞同的点点头,肖瞳得一针见血。
的确如此,才少年,赋异禀,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纠结呢?
这时,紧闭的房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金禅道人和卫旭。
卫旭朝虞未生打了招呼,便捧着一盆热水离开,肖瞳也很识趣的跟在卫旭身后离开。
“师傅我回来了,师弟现在如何了?”
她走到门口处探头想看清里面情况。
金禅道人用袖子轻轻擦着额头的汗,“幸好发现得早,再加上阿堇本身资质好,经为师帮他调息过后现已无大碍,唉,这孩儿怎的心思如此重,要出什么事为师如何向顾家主交待啊。”
“是不是师弟被人欺负了?”
她最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金禅道壬她一眼,不留情面道“除了你,谁敢欺负他?”
七大世家之首的顾家公子,矜贵得很!
谁脑子有坑敢去招惹,除了这个顽皮的大徒儿之外,谁不是见到顾公子客客气气的。
好在顾公子年纪却心胸宽广,不爱与人一般见识。
为韧调又谦逊,自己的大徒呢虽然贪玩爱闹却本性善良。
所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手心手背都是肉,打闹就当没事发生。
“什么嘛,徒儿不知多欢喜师弟呢,对他可好着了,还有上次苏家帮我送回来的东西师傅先挑,挑剩下的给师弟他们吧,不要的留给我就好。”
一听苏家二字,金禅道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嘴默默离开了。
虞未生在金禅道人离开后,便独自进入顾昔寒的房间。
她轻轻的掩好门,心挪步到床沿边。
他似乎比她离开时清瘦好多,他是不是过得不好?
莫名伸手抚他眉心,他好像陷入不好的梦境,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不要”
梦中的他低低呢喃。
“什么?”
只见他轻轻呓语却又听不清,她将耳朵贴近他的嘴,问了一句。
“不”
“听不清呀。”
她再靠近些。
“走”
“走什么?”
她努力将他的话听清。
“”
可他却忽然睡去了,不再有任何反应。
虞未生坐着坐着就累了,累了就靠在床边睡着了。
日落前。
鲜艳的火烧云透进屋子里,正好照进那双微睁的星眸郑
里面一片沉寂,那星辰似乎被蒙上灰霾。
忽然,他看到一张熟悉净素的面容,眼底染上不确定的神绪。
他心翼翼的伸手去触碰,刚碰上那微凉的额头就被当事人捉住了。
下一刻,虞未生翻身死死压住顾昔寒,一个手刀就要劈向他,后者却无比淡定道“大师姐,是我。”
一双惺忪的眸子睁开,映入瞳孔便是苍白容颜的顾昔寒。
只见他眼神锁定住自己,表情略有凉薄。
“可以下去了?”
带着冷淡的声音响起,如同一勺凉水将她泼醒。
她却没有听话的下床,一双黑眸亮晶晶的,噙笑道“师弟呀师弟,你明明梦话时对本师姐很热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