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魂幡!”
虞未生厉声一喊。
号魂幡形成三角形飘在半空中,旗上的符文点亮起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的鬼魂,伴随着可怖的鬼唳。
“”
站她身后的顾昔寒面色不渝,盯着她的后脑勺此刻想要狠狠敲打,真的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魂来兮,应我虞迟之令,缠骨不动。”
顷刻间,密密麻麻的鬼魂缠住二十多副骸骨,被无数鬼魂缠住的骸骨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樱
虞未生走到最近的一副骸骨前仔细观察,灵光一闪,她立即咬破指头将鲜血覆上,勾画几下便改变了纹路的意味,骸骨立刻安静下来。
顾昔寒见状眼中闪过了然,她果真是这方面的奇才,可这样的她恐怕会惹人非议。
没过多久,原本还在暴动的骸骨突然安静下来了,哗的一声碎在地上。
“收。”
号魂幡被她收回袖中,原本黑压压的一片鬼魂瞬间纷纷散去。
她转头时能发现顾昔寒正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很是复杂很是幽深。
借着月色的圣洁也不能看穿里面的层层迷障,里面似有千丝万缕的纠结。
“怎么了?”
她凑近,低声问。
“大师姐该知道此术有违金观道道旨。”
她摸了摸鼻子,却无所谓道“在我这儿只有好用与不好用,没有规矩不规矩的。”
“随你吧。”
也深知她的倔强性子,知道再劝也是无果,反而会不欢而散。
虞未生打着呵欠走到边上,凝聚灵力在手上,狠狠将棺材拍个底朝,露出下面的暗道。
“果然有猫腻!”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虞未生率先跳进暗道,她用灵力幻出萤光来领路。
两人沿暗道一直走到尽头便自然的拐进一间石室。
她拨动萤光点亮周围的烛台,眼前环境立马变得明亮。
整个石室墙壁上、地板上通通贴满了不同的术法符纸。
上面的术法被不同形式的改造过,这些原本就是道术而非邪术。
“看来是有道修在修炼邪术。”
虞未生的话正是顾昔寒心中所想的,他一脸严峻,随意捏起一张符纸认真打量着。
果然都是寻常会用到的术法,皆是道术!
也就是,正道之中有人生了异心。
虞未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双掌重重互击一下,激动道“之前我下山时就碰到了一些怪事,有人不但在炼制傀儡和毒人还想要收集大量邪气,只是现在我都还不敢确定这背后之冉底是魔还是”
道!
她没的那个字,顾昔寒也懂。
魔就是魔徒。
道,也就是修道之人。
“单从这次来看,此人是道修无疑了。”
她咬咬下唇,肯定道。
“嗯。”
他皱着眉头应一句。
结合她所之事,顾昔寒内心有个预感,似乎有人正在酝酿着一场诡谲的阴谋。
他顾氏作为七大世家之首,惩奸除恶,匡扶正义一直是顾氏子弟深入骨髓的宗旨,这份责无旁贷让他非常的忧心。
“你也别太担心,我们不如静观其变吧,躲在暗处之人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
见他表情凝重,眉头紧锁,上面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样想着,虞未生便轻步上前伸出手指去揉他眉心的地方,指腹之下是他那滚烫的肌肤。
顾昔寒先是一怔随后便退开,语气郑重的道“注意举止。”
她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嫌弃了。
真真真的很矫情古板。
啧啧,无趣得很。
虞未生随手撕下几张符纸折叠后收入腰囊,等有时间她再好好研究一番。
两人回到地面上,看向外面的色已是三更,虞未生赶紧跳进棺材中补眠。
也仅仅几个呼吸间就彻底进入梦乡,这也是顾昔寒佩服她的一点。
睡得快,还睡得死。
他看着一地残骸,然后缓缓将手放于眉心间重温着她刚才的动作。
色还没亮,虞未生在顾昔寒叫唤声中不情愿的睁开了眸子,一双惺忪朦胧的眼睛里全是纳闷。
这都还没亮,叫什么叫!
“啥时候你能改改这起早的坏毛病!?”
睡得比鹰晚,起得还比鸡早!
虞未生呵欠连连的,一条腿搭在棺材外抖啊抖,满眼迷离的看着他,眉目间不自觉流露出的是春波。
顾昔寒很不满意她现在这副神态,特别她还不自知自己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一言一行都不再那样的稚嫩。
每回她声音懒散些就会显得撩拨,眼神玩味些就会显得魅惑,对象是他还好,换作别个男子只怕误以为她在给什么暗示。
“坐好,成何体统!”
他上前两步,提脚就将她搭在棺材外的腿踢了回去,被他踢的位置还隐隐作痛,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
“是是是,我坐好行了吧,那你再让我多睡会儿”
她是真的起不来,眼皮像被粘住似的,睁不开呀。
“不行,这几行程已落下,现在不出发又是太阳下山都进不了城。”
他从不喜欢拖拖拉拉,每件事情都必须有时间规律。
可因为她的拖拉,他那底线一次又一次的被打破。
“那不如师弟背我走一段呗,我保证亮后就自己下来走。”
她用着平日里对付金禅道饶那无赖劲儿,手指捏着他的袖袂轻轻晃两下,灵动的眸子里满是乞求。
见他没有反应,她双手又扒在棺材边缘可怜兮兮的看他,仿佛对方要敢不答应就会立马哭出来一样。
“”
瞧瞧这比他大三岁的人,怎的如此厚颜无耻啊。
偏偏又奈何不了她,只好深深吸一口气走到她面前背过身子,沉声道“上来吧。”
打量着他宽肩的同时也得逞的笑了,她满眼的狡黠与机灵,赶紧利索的爬上他的背。
头一歪很是自然的枕在他肩窝里,声音懒洋洋的“亮了叫醒我。”
顾昔寒无奈的抿着唇,拿过她的大剑与包袱,先将威武往后垫着用来托住她屁股,而他的双手自始至终没有一分一毫的碰到过她。
安分,规矩。
出了义庄后走在宽广的大道上,顾昔寒沉思着自己为何要妥协?
在家中时,即使面对父亲与兄长他也从未有如此亲近过,更从未允许有人这样侵入他的生活,更何况像现在这样的背着一个女子。
日上头顶,午时的阳光异常的猛烈。
背上的虞未生逐渐被晒醒,她伸手揉了揉自已的眼睛,发现眼前何止是亮了,简直是亮透了,这都该午时了吧!
“醒了?”
感觉背上的动静,他轻轻问了句。
“不是一亮就唤醒我吗?”
这家伙存心想陷她于不义?
搞得她好像爱占便宜又没诚信似的。
听见她那暴躁的嚷嚷,他淡定的了一句“唤过。”
“嗯?”
意思是叫不醒她咯!?
“那你下次加把劲,我睡得比较死”
听她略有心虚的语气,他的嘴角便微微上扬,轻柔的应了句“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