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将手中东西放下,就听门“咔嚓”一声被关上。
“我们谈笔交易如何?”声音从身后传来,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
“谈什么?”温九不置可否,抬眼打量起四周。
很宽敞,这是她的第一印象,靠墙处是一张宽大的檀木床,床周垂着幔纱,颜色恰到好处,趁着床上金丝被褥更显华贵,屋内的中心位置有张圆桌,桌上整齐摆放着茶具,巨大的窗户只开了一条缝,风透进来拂起窗纱,飘飘荡荡的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好上不少。
“你来龙族的目的。”淡漠的声音似被风吹了好大一圈,幽幽传进她耳中。
温九移到桌前坐下,离近些才瞧见桌面摆放的纸包,其上斜斜压了张方形红纸,娟秀的字迹写着:桂花糕。
她早就有些馋了,小心翼翼将纸包移到面前,动作轻柔的打开,精致糕点就从纸包内显露出来。
蓦地,桌面光亮被遮掩了去,只一瞬又恢复明亮,身侧有人落座,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温九只觉后背发寒,抬手捻了块桂花糕递到那人眼前。
对食物玄辰显然没什么兴趣,别过脸,“不吃。”
暴殄天物。
温九咬了口手中桂花糕,沙沙绵绵入口即化,就是没之前吃的那么甜,只吃完一块便扎起纸包来。
“镇海花。”抬眸望向那人,她想看看听到这个名字时,玄辰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结果却让温九大失所望,她就不该觉得这人会有惊讶的情绪。
“我护你拿到镇海花。”玄辰语气波澜不惊,仿佛龙族宝物在他眼里犹如大白菜般廉价,“你就把圣书交给我。”
温九垂眸,沉默片刻低声应道:“...我考虑考虑。”
一只手突兀地出现在视野里,修长且惨白,手背上血管凸起的有些狰狞,温九忙退开身,“你..你不要太过分,考虑的时间都不给我吗?”
对向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温九看到那人抬手指了指嘴边,声音低沉:“沾东西了。”
抚上嘴角,果真摸了些桂花糕碎下来,气氛霎时间有些尴尬。
“哐哐哐哐。”正窘迫着,房门被人粗暴敲响,听声音力气还不小,温小狐狸不禁感叹,这门的质量还挺好。
谁这么晚不睡觉,哐哐哐的来敲别人,温九皱着眉将门打开,入眼是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个个面色凶狠,手中拿着尖刀,领头的汉子睁着右眼,左眼上有条深深的刀疤,似乎是割瞎了。
温九退后几步,这几个人均高她一头,在气势上妥妥的碾压自己,想着屋内受伤的玄辰,还是硬着头皮强硬道:“你们要做什么?”
“还用问吗?肥羊。”刀疤男拿着尖刀在手中敲击着:“当然是来抢劫的!”
哪怕温九记不住黑暗巷口外传来的声音,听到肥羊两个字她也能认出来这些人是谁了,狗鼻子吗,这都能找来。
“我们没有钱,你找错人了。”温九被逼的连连后退,刀疤男持刀奸笑道:“嘿嘿嘿,有没有钱,你让我们搜搜不就知道了。”
“就是,让我们搜搜。”
“别怕啊我们老大可会疼人了,尤其是对漂亮小妹妹。”
眼看人就要扑上来,温九边后退边催动灵气抬手挥击而去。
“啊!”刀疤男惨叫一声摔出几米开外,温九怔住,她有这么厉害吗?
“蝼蚁。”语气带着丝蔑视,从温九身后传来。
......
“竟然这么说我们老大,兄弟们,上!!”反应过来后,五大三粗的汉子们瞬时间被激怒,个个火气滔天。
还未等动手就一个个惨叫着砸向墙面。
看着接连不断飞出去的弟兄,刀疤男人眼周发红,做老大这么些年他何曾这么丢脸过,疯狂的念头在心中肆意生长,奈何实力不如人,他打不过那黑衣男人。
既然这样就换个目标吧,刀疤男人目露凶光直直望向白纱少女,灵气运转持着尖刀猛的扑上前去,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这人是有精神病吧?!
瞳孔一缩,躲是躲不过了,温九忙运灵抵挡,刀疤男起码是个五阶强者,而她现在只不过是个刚入门的三阶小渣渣...
太过慌乱的温九紧闭双眼,一秒,两秒,三秒,意料中的灵气未冲撞而来。
“啊!!!啊!!我的眼睛!啊!”只听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温热的液体溅到身上,温九忙睁眼,面前所发生的一切让她不由自主颤了下身子。
血,好多的血,刀疤男弯着身子,双手紧紧捂着右眼,血从他的指缝间渗出来,如潺潺小溪越流越多,不时发出痛苦的悲鸣声。
刀疤男那些所谓的“弟兄”们,此时一个个呆若木鸡般坐在地上,瑟缩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盯着屋内那人的目光里满是惊恐。
玄辰面如寒霜,拿着不知从哪抽的纸巾,轻拭手上沾染的血迹,“肮脏。”
“哒哒哒。”门外有嘈杂脚步声传来,“发生什么事了。”妩媚女人从屋外踏进来,身后跟了不少小厮模样的人,蹙眉扫视地上的杂乱,茶水血水甚至...女人嗅了嗅,抬眸望向几个五大三粗汉子所在的地方....甚至还有尿液?眉头越皱越紧,她已经估算好自己的损失,接下来就该索要赔偿了。
“谁是房客?”
温九身子有些颤抖,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强忍着恶心应道:“我”
“我是。”低沉的声音打断温九的回话。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妩媚女人寻声望去,目光触及到那人面容时,脸色变得惊慌。
“你们就是这样做生意?”玄辰冷声道:“什么人都能随意闯进来?”
“您..您说的是,这是我们的过失。”听自家老板疏离的语气,妩媚女人心中了然,并未说破,声音严肃,指着地上几个大汉铿锵有力道:“把这几个人带走!”
至于他们会被带去哪儿,温九不得而知,屋子乱成这样,已经不能住下去了,妩媚女人要给他们换一间,温九抱着手中木雕布袋跟在身后,脚步都是虚浮的,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残留在脑中,给她的冲击力太过巨大,也没来得及注意那位曼妙少女所说只剩一间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