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挂掉电话之后,和同学打了声招呼,直接回了中关村公寓,将近一个月没回来过,倒还算干净,只是有些闷热,金言打开卧室和客厅的窗户透气,又给区新明打了个电话,想探探口风,却是没有人接,只好作罢。
而此时区新明正在开车,他这时候刚从光线传媒的办公大楼离开,他在下午的时候又被岳大年从英事达给叫了过去,两个人谈了一下午,此时他的心情是不怎么痛快的,而原因还要从前一天早上说起,他在接到岳大年的电话之后去到了岳大年的办公室,岳大年详细地询问了他之前和金言所有联系的情况,区新明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从一年之前的歌单到宜和园再到几次谈判期间的接触,没有丝毫隐瞒。一方面他不知道岳大年的意图,另一方面如果对方要调查的话,这些事情也瞒不住,何况他自认这些接触没有任何触及红线的地方,都是工作需要。岳大年听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就打发区新明回去了,区新明一头雾水,这些事在电话中就可以说,何必非要把他叫到办公室谈?
今天下午,区新明又接到了岳大年的电话,等他到了岳大年办公室的时候,岳大年直接拿出了一份文件,正是区新明朝思暮想的调职文件,但是看了文件之后他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他被调到了岳大年负责的艺人经纪事业部,做范长虹的副手,虽然职位降了,但级别升了、待遇也涨了。可是想要正式调职,还要完成一个岳大年交给他的任务——签下金言!这可以说就是区新明到光线传媒任职的投名状,纳给岳大年的投名状!
他原本有些兴奋的头脑仿佛被一盆冰水浇过一般,区新明现在对金言是避之唯恐不及,他一直担心金言隐瞒合同的事一旦爆发,他一定会是首当其冲被拿出来祭旗的人,凭他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所以现在金言对他来说就是一枚定时炸弹,他只想做看烟花的人,而不想当炮弹!开着车,心里想着这些事,看到金言的电话,更是来气,直接关掉铃声眼不见心不烦。至于签约……连想都不敢想,就金言那样的人,想和他签经纪约?谁爱签谁签吧!
金言提前十几分钟,来到了位于府城门附近的何芳苑,一家健在四合院里的中餐馆,古色古香的环境,在首城市单就这个院子就价值不菲。被服务员一路引领到订好的包厢,岳大年已经在等着了,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金言有些谨慎,打了招呼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坐在椅子上打量室内的环境。
“咳,小金第一次来这儿?”岳大年轻咳一声问道。
“嗯,从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金言实话实说,他是个学生,对此也没有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
“再高档的地方,在首城市没有底蕴也不会长久。”岳大年意有所指地说。
“是啊,保得住招牌却保不住院子。”金言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的店只有在这个院子里,招牌才有价值,有价值才有档次,而一旦离开了这个院子,那这招牌也就守不住了。
“哦?你怎么看出来这个院子不是店家自己的?”岳大年颇有兴致地问。
“有这么个院子还用开饭店?”金言撇撇嘴,反问道。
这下轮到岳大年尴尬了,是啊,在这个城市、在这样的位置,有这么一个四合院,不说为富一方,至少三代人真正意义上的衣食无忧是肯定能保证的,再说开这么一家饭店又能多挣多少钱?用于房屋维护和修缮又要花多少钱?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居然给想复杂了,从市场、经济、人脉等等各个方面一通分析。
“哈哈哈,让小金你看笑话了,人老了就跟不上时代了。”岳大年自我安慰道。
“岳总,你这么说,我不同意。”金言顿了顿,“能不能跟上时代,与年龄没有多大关系,而是眼光。我们国家,有位老人,早早地看到了民族的崛起;还有位老人,早就看到了经济的腾飞。”
“是啊,一直在说与时俱进,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正处在最好的时代,你们有最好的环境和机会,去成就大事业。”岳大年目光灼灼地看着金言说道。
金言被对方看的浑身不自在,心里有些膈应,你又没有特殊的嗜好,看什么看?就算你有,可我没有啊!
“今天我们学院一位老教授,七十多岁了,走路都困难,但是一站上讲台,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看上去和三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神采奕奕。”金言佩服地说,“我认为,这位教授正是因为不服老,才能做到这一点,不服老,想和年轻人一样做事,而他已经站在了年轻人都需要仰望的山巅。”
“那是真正的国之栋梁一般的人物,我们这些铜臭商人当然比不得,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再和年轻人去争一争了,五十多岁而已,想过晚年生活,退休之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岳大年仿佛被燃起了斗志一般,神色激昂地说。
“那我得替那些年轻人捏把汗了,岳总正当年,小年轻的日子不好过喽。”金言借机拍了个马屁。
“哈哈哈,你啊,果然和区新明那小子说的一样,跟老狐狸一样,说话办事都滴水不漏。”岳大年笑着用手指点了金言几下说道。
金言听了,心想区新明要是能说自己好话那才有鬼了!不过却还是不知道这岳大年找自己究竟是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