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有些纠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梁总也是被金言一句话给说的有些懵,暗想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直接了吗?
好在梁总也是一个地道的北方人,对于北方的一些习俗和民风一点儿都不陌生,四合院可以算得上是金言拥有的第一个房子,虽然比同龄人早一些,但梁总知道,这买房子的钱都是人家挣的,和那些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的年轻人不同,所以也有几分犹豫,按理来说这个礼倒是该送,但不论是金言还是梁总自己,都不是一般人,送礼的讲究也就更多了。
华灯初上的时候,金言和梅璟两个人开车来到了中南园,经过了重重检查后停在了指定的位置,两人需要步行进入梁总常驻的院子,之所以说常驻而不是常住,因为金言也搞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不是梁总的家,如果是,那从来都没见过梁总的家人出入,如果不是,那梁总为何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这里?这个问题注定是没有答案的,金言也不好开口问,问了,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问梅璟,梅璟也绝对不会说一个字。
再见梁总时,梁总又老了几分,金言被带进一个房间,梁总正在这里办公,明亮的灯光下,梁总伏案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从金言的角度看过去,老人的腰杆没有前几次那样直了,额头的皱纹更深了,握着笔的手上,可以看见清晰的老人斑,这一幕,让金言眼睛有些酸,这就是为国家劳心劳力的人,老人的腰弯了、民族的计量直了!而和梁总一样的老人,就在这座园子里,还有好几位,金言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秘书退出去后,金言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坐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老人工作的身影,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宁静,和第一次来这里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态。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全身上下除了紧张再无其他,紧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说话该用哪个字开头、走路该迈哪条腿、能不能笑等等问题始终在脑中徘徊,以至于一直到离开,他还是懵的。这一次,金言只有一种感觉,在这里可以真正的放松,不用担心有人会算计他,没有人仇视他、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他……
金言自从被转移到别墅开始,整个人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压得他很难受,而偏偏最好的解压药却离自己而去,如果不是何天他们三个人给自己来了一场非人的特训,金言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这也是他对何天他们虽然说不上多喜欢,但从心底里他是尊重他们的,所以在正事上,自己从来都不会对他们无礼。
“金言,金言!”香甜软糯的声音传进耳朵,金言猛然睁开眼睛,明亮的阳光晃的有些不适应。
还是那片沙滩,还是那个人,她说,“累了就好好休息,给自己放个假。”
放假?能在沙滩上陪着心爱的人,不就是假期吗?金言带着这样的疑问看了一眼佳人,可阳光是那么刺眼,让他无法看清女孩的样子。金言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可手一松开,眼前景象变幻,变成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距离他不远的一个玻璃隔间内,施笑飞端坐在里面敲打着键盘,金言耳边很快被混杂着敲击键盘的声音和电话铃声以及人们交谈的声音充满,这一切是那样熟悉,这不正是他重生之前的办公室嘛!
金言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梦,是梦!可究竟哪个才是梦境?哪个又是现实?患得患失中,眼前景象再次扭曲、旋转、变幻,是教室,重生时那间教室,老董还在,纸条还在飞……
一次又一次的空间变幻,金言逐渐分不清了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他只是在其中努力地找寻着一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可每当他快要看清她的模样时,就会被打乱空间秩序,他在无限的空间循环中感到了深深的疲惫和无助,正当他想对造物主发出怒吼时,空间开始猛烈震动、逐渐崩塌,一道刺眼的光芒传来,他再次睁开眼睛,是梁总的秘书在摇晃他的身体,一时间有些恍惚。
等他清醒过来时,确认了这个空间的真实性,但他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无力,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老人的秘书见他额头布满了汗水,赶紧到一边倒了杯水给他,然后对他说,“梁总见你睡着了,先回生活区了,特意让我隔半个小时再叫你。”
“谢谢,带我过去吧。”金言喝了大半杯水,体力恢复了不少,头脑也清明了许多。
金言第一次进入到中南园的生活区,静谧,是这里最明显的特点,确认了身份之后被批准进入梁总生活的院落,金言还得到了一枚精致的胸章,在秘书的指点下,金言小心翼翼地把胸章别在了左胸口处,他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但这里的东西无一不是值得珍藏的物件。
梁总的院子里有些嘈杂,金言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不是说请自己吃家常便饭吗,怎么这么多人?进入室内才知道,原来梁总说的家常便饭还真就是家常便饭,因为屋子里的都是梁总的家人,只是梁总为了招待他这个客人,特意把家人都聚齐了。在人群中,金言还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年湘婷!
“你和婷婷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这副表情?”梁总看着金言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整颗鸡蛋,有些怪异地问道。
“这货是您外孙女?”金言指着一脸得意的年湘婷问道。
梁总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这小子,还真是混啊!不过听这意思,似乎是不知道这事,于是带着几分宠溺和几分严肃地对年湘婷说,“一定是你又调皮捣蛋了对不对?”
“怎么会,外公您怎么这么说我啊!”年湘婷虽然恨不得把金言生吞活剥了,可面对梁总,却是不敢太放肆,只得撒娇道。
“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梁总又问金言。
金言能说啥?难道指着梁总鼻子问:就因为这丫头,您就让人民大学把老子开除了?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可金言此时看到年湘婷就想起了当初俩人打的赌,这小丫头片子,莫不是把梁总给忽悠了?想到这里,金言只剩下了怒火中烧,但碍于梁总这位老人就在旁边,就算牙掉了也得咽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