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不语提着灯笼照亮来路，方才他们将马车停在村口大柳树旁，现在只需要原路返回就好。

灵寰反倒是像受了什么大气似的，气鼓鼓说：“刚刚就应该揍他一顿，说话真难听！”

牧折生倒是有些惊讶，“你还听得出说话好听与否？”

“那个人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也是除妖师吗？”灵寰眼看四下无人才说：“他肩膀上有好几个鬼手印呢，不过居然一只鬼也没有，奇怪。”

不语回首敲了敲公子，闻弦歌而知雅意道：“灵寰小姐看见有几个了吗？”

灵寰摇头，“黑漆漆的怪难看的，我也没细数。”

不语叹了下道：“灵寰小姐有所不知，这鬼手印乃是恶鬼给猎物下的标记，不沾了血的鬼是没几分威力的，一般被按下鬼手印相当于是在阎王爷哪儿记了名。”

牧折生沉吟道：“难怪天罗盘没动静，他修道之人自有办法，鬼手印都奈何不了他，有些本领。”

灵寰问：“那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不是还帮小宝叫魂吗？”

不语提灯回头一笑，笑得灵寰一个激灵，“灵寰小姐觉得我和不言是好人还是坏人。”

灵寰当机立断，“好人！”

不语摇头，“坏人。”

灵寰不懂了，这世上还有自己说自己是坏人的人？也不知道她脑回路朝哪边绕，摇头晃脑道：“那我就是个好人了。”

牧折生看着走在身侧的人，得出个结论，“你是不是好人暂且不知，但你干不了坏事。”

坏事？灵寰自认为在山上除了山神爷爷她有些惧怕之外，连那五十五个养大她的叔伯大小姨都不怕的，山上只要开了灵智的看见她恨不得多生几条腿，这还不够坏？

灵寰觉得要维护自己的威名，叉腰道“为何！”

牧折生笑而不语，橘色灯火下眼眸仿佛一潭被镀了金的湖水，波光粼粼，滟滟含笑。

灵寰捂住胸膛直喘气，慢点跳慢点跳，要蹦出来啦！

只不过眼看快到了村口的时候出了点小事，月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围着马车直打转，敲敲打打似乎想钻进马车厢里去。

车马都不是凡物，高挑的车厢前后亮着的四盏灯只要不灭，就没人打得开驾得动。这些还是灵寰好奇他们丝毫不在乎随地停放才知道的。

灵寰等人也不着急，小身影看见有人提着灯笼走来，滋溜就跑进黑暗里，模样都没看清楚。

牧折生伸了个懒腰，对着还晕晕乎乎的灵寰说：“我睡马车。”

“好......那我睡哪儿？”灵寰仰着头跺脚，用手比了个小小的距离说：“你看我才这么一点又不占地方，你车里那么那么大，”说着左右手臂张开，“我又不......”

牧折生手肘撑在车门反问：“你确定？”

灵寰忙不迭点头，“确定确定。”

“很好，”他慢悠悠道：“不言，夜宵也别摆了，公子我不饿。不语，今日收的东西也挺多，指不定丑丫头的丑被褥被压哪儿了。”

“别别别！”灵寰告饶，“我睡外面，外面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