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没洗干净。”

“可我洗过啦。”

“嗯？”

“我洗、我洗。”

这要是搁在美人身上，恐怕没几个人瞧得下去就要出来英雄救美了。可搁在一个容貌平凡小丫头身上，食客的目光却都是朝向那公子。

小丫头忙活来忙活去嘴巴开开合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看她那神情估摸着不是什么好话，可牧折生看得高兴极了，茶杯茶壶桌椅凳子指挥着不知道擦了多少遍，直到摆放菜肴满桌子才罢手。

于是大发善心道：“行了，吃饭吧。”

灵寰是左被欠钱又被还债压得严严实实，现在欢呼一声，抓起筷子就要下口。

牧折生用筷子敲了下她，淡淡说：“这不是你的。”他一抬手，久久候着的小厮便跑了上来，“这位公子，您还需要什么？”

他点点灵寰，“给她来碗青菜粥，一丝油都不要。”

“好勒！一碗不加油的青菜粥！”小厮高呼应声。

灵寰顶着咕噜噜的肚子恶胆丛生，凶巴巴叉腰：“我快饿死了还喝粥，今天喝了一天了，我要吃肉！吃肉！！！”

结果牧折生还没说话，就有看不下去的人说：“你这丫鬟好生无礼，你家公子允许你坐下便是大恩，不知好歹大吼大叫，真是......”

牧折生骤然回首，俊美的五官在昏黄灯下中陡然凌厉，逼得人说不出话来。他回过头说：“你刚痊愈，并不适合油腻之物，喝完粥了喝药再睡，不许把药倒掉。”

灵寰也就早上虚了会儿，整天活蹦乱跳都忘了自己刚退烧，现下经过提点才记起方才说了话太不对。转过头大吼一声：“我相公心疼我，要你们啰里啰嗦作甚！”

而后怏怏道歉，“是我错了，可是相公，我能不能改成肉粥也行......”她眼巴巴望着几碟荤素相加的美食，咽咽口水说：“用鸡汤熬的粥也行......”

牧折生问：“鸡汤熬的粥加点碎肉末和香油怎么样？”

“好啊好啊！”

吃饭的人被唬了一大跳，纷纷议论这公子是不是眼神不大好，怎找了个丫头当妻子。

就在此时——

“两位客官，你们的青菜粥，慢用，有事您再说。”小厮将一碗热腾腾的、没有一丝油水的粥放在灵寰面前。

灵寰傻眼，牧折生一字一句道，“想、得、美！”

羹勺一点点搅拌青菜粥，灵寰眼巴巴盯着桌子上的菜咽口水，东扯西拉说：“不言不语怎么还没回来？”

牧折生毫不留情戳破妄想，“回来我也不许他们偷偷投喂。”

“才不是！”灵寰气愤之下一大口，烫得龇牙咧嘴灌了几口凉茶才说：“我这是为了他们人身安全着想，你看都这么晚了，他们也快出去一整日。”

牧折生敲掉一只偷偷袭向荤菜的爪子，淡淡道：“有事小纸人会回来报信，即便小纸人烧了毁了我都会知道，小纸人没有动静就表示无事。”

灵寰摸着手，心疼不已。

不能吃肉的生活，没有盼头......

而不言不语为何没回，那时间得往前挪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