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寰看得毛骨悚然，在她的眼里那个孩童两肩火已熄灭，身下有两道影子，一个大一个小，小的都快彻底融入大影子里。

她不由得抓住牧折生的袖子，“相公，我好怕。”

牧折生收起剑打着呵欠说：“你那五十多个叔伯姑姨不都是鬼，断头断腰的都有，如今怕什么。”

“可他们不吃人啊！”灵寰小声说：“鬼叔叔说害人性命的鬼是没有好下场的。”

牧折生又打了个呵欠，鬼气退散，皎洁月光洒落一地，直让人困意棉棉。

不语说：“夜深了，公子。”

“一本乱账，懒得算。”他看了眼一个求抱一个避之不及的两人，漠然道：“反正活不长，走。”

何老爷从没这般迅速过，他飞快拦住四人，不敢看牧折生去问不语，“谁会死？谁要死了？你们身为除妖师怎么能见死不救？那只鬼要害了我儿，侄儿你看不见吗！”

灵寰捏着鼻子嗡嗡说：“大叔你口好臭，远点说话！”

不语巍然不动，“何老爷我们两人早就签了卖身契，如今不是何家人。”

何老爷脸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活脱脱像个调色盘，“不说清楚，谁都不许走！”

不语脸色一变，高大的个头站在何老爷面前绝对压势。

牧折生又打了个呵欠，灵寰一脸不争气的说：“紧要关头你还困？”

“没意思，”他放下袖子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得了你也不是你的。”

何老爷的脸最后胀成和他衣裳一个色，争辩道：“什么叫得了也不是我的，是我的就是我的，进了我的手，就是我的钱！”

牧折生骤然直视，利箭的目光似要将其贯穿一般。“那你就要一辈子好好供奉小鬼，他要什么你给什么，最好要星星不给月亮，才能保你百年富贵。”

“而你现在想要做什么？除了小鬼？是谁还在到处找血亲祭祀小鬼的？”

一连三问，何老爷眼睛四处游离说：“他现在附身我儿子身上，那是我唯一的儿子，没了他，我老何家就要绝后了！”

他忽地拉住不语的手求，“我是对不起你，不该把你们丢掉，但丢你们之前我对得起你们，我不求你们报恩，救救我们何家最后的血脉！”

灵寰都快惊呆了好吧，“你把不言不语丢弃，遇见他们后还想把他们供奉给小鬼，现在事情败露居然想要他们报恩？”

你你你了半响她实在想不出一个词去形容此人，最后蹦出一句：“你还是人吗？”

牧折生笑了，慵懒瞥了眼灵寰说：“他要是人，会做下把大儿子的尸骨做成木偶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只为自个财运滚滚吗？”

灵寰想起那个破碎的木偶，“木偶碎了，小鬼是不是快死了？”

何老爷在听见死的时候，眼前一亮，紧张等待有人点头。

可牧折生偏生摇头了，不咸不淡道：“非也非也，小鬼舍弃自身是因为找到了一具更好的身体。”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那个还在向何氏要抱哭冷和饿的孩子。

何老爷噗通坐地，“我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