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注意的一个人捡起地上的火折子准确丢在木偶碎片堆里。木头易燃，可木偶上也不知道涂了什么燃烧得极快，火光中何老爷气喘吁吁将装满金子的包袱丢在地上，黄橙橙的金子被照耀得熠熠生辉，夺人眼球。

何老爷扶着膝盖喘气对不语说：“给你，都给你，杀了他！”

不语也没想到最后狠下心下手的会是何老爷，怔了下说：“舅父，你的手段侄儿佩服。”

有人痛嚎，声声刺入耳膜。

小鬼还是从弟弟的身体里跑了出来，火焰中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人呆呆站着，像是感觉不到炙热与疼痛。

反而是魂魄受了炙烤的小孩醒过来了，金丝回归天罗盘，小孩呜呜的哭起来，一遍喊着娘亲一会儿又是哥哥的。

何氏飞扑将儿子抱紧，忙不迭跑远敌视小鬼。

而这一切的动作，小鬼都没有阻止。他只是问：“爹爹，你在做什么？”

“是你不让我走，让我给你搬银子，我搬来第一块的时候，你给我买了糖葫芦还说我很棒，是你最喜欢的儿子。”

“我搬得越多，你就越高兴。”

何老爷痛骂：“我又没让你搬全镇的财运！蠢货！就我一人富，动动脑子想一想！”

小鬼被火焰包围，那股火仿佛就在燃烧他的魂魄，连足下小草都未曾燃及。

灵寰开始发抖，她缩在牧折生脚下抖个不停，像是一只刚被抓出窝的小兽般可怜。

牧折生看得心头一软，“他偷了半镇子人的财运，早晚是要还的，怕就别看，靠着我。”

小鬼语调凄凉：“你几乎给了全镇人家财神爷，财神爷里有我的鬼气，是你让我放进去的，说这样不用我再辛苦搬过来，鬼气自己都能回到家。是你说的，都是你说的！”

“那是你蠢！”何老爷疯狂大笑：“去死！现在我不要你了，赶紧去死！”

小鬼手一扬，搂在何氏怀里的孩童软绵绵被他掐着，“乖啊，哥哥这就带你去玩。”

“孩子！我的孩子！”何氏跪在不语面前痛哭，“救救他！他不能死啊！老天爷，我该怎么办啊！”

“自作自受，”不语说。

何老爷一把揪开何氏，恶狠狠看着不语，“早知道你长成这般冷心冷肠子的人，当年我就不应该开棺！”

何氏哭着打何老爷，“现在说着这个还有什么用，想想法子啊......”

不语眉头一跳，“你什么意思？”

何老爷笑了，阴森森道：“瞧你长这么大，既然记得我是怎么丢的你，怕也记得为何当年全村的人都不喜欢你，都不许小孩和你玩吧。”

他得意的、报复的说：“因为你们是鬼孩！为了生你们，一个明明死了的人竟然又活了过来！”

“你们就是灾星！是祸害！我不应该开棺，应该把你们一起埋葬在地下！”

......

小鬼最后一刻心软，放下孩子走在何氏面前，他蹲下身缩成一团‘望’着何氏，“娘，我好疼。”

他的身形越来越小，一块块就像皮肉似的东西落在地上，噗呲一下消失。

何氏睁着眼，说不出话，就那么看着小鬼融化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