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半遮半掩,勉强得见一个人影佝偻着摸索开门,因看不清路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月娘,是月娘吗?”
来人也不敢点火折子,正巧乌云散却,那妖倚靠在实木桌腿旁,娇妩之色是宛若初淋春雨颤巍巍张开花瓣儿的牡丹,挂着将落未落的水珠儿,自眼角眉梢都透出几分荼蘼之色。
可来人却没半分火热之情,他笨手笨脚抽出匕首子在掌心一划,抹在银丝上。“月娘现在外面没有人,你赶紧走,走了就不要再来长乐了。”
银丝寸寸变黑,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牡丹妖揉揉手腕看也不看来人,一挥袖急忙逃离。
可刚出门便见本来赴宴的人就站在外面,牡丹妖直觉不对连忙回身要拿人质,还不等她有下一个动作,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牧折生脚下是一角,不言不语各手持一边,锁妖阵赫然现身。
锁妖阵当初在灵山上能困住几十个山野精怪,别说这一个牡丹妖,她当即维持不住人身,手脚显出植物枝条。
衙役们也不敢上前,举着火把远远站着,刚好能照见仓皇从屋内出来的人。
正是古曲水。
古曲水干脆利落跪在地上求放人,古县令气得差点晕过去,亲自上手将人拖走。
从始至终,牡丹妖没看古曲水一眼。
灵寰好奇,“说你无情吧,古曲水闹着要自尽你倒是放不下来看一眼。说你有请吧,当下怎么说都不说一句?”
“有情与无情,与我何干。来见他不过是不想让他真的因我而死,平添一份杀戮。”牡丹妖也不耗费法力维持人身了,直接变成一朵双色花扎在地上,“你们捉我又放我,是想做什么。”
灵寰看向牧折生,这可怎么说?
他们这般行事不过就是想看看这采花贼想做什么,但一个不伤人性命,也不愿意间接伤人性命的妖,也算得是好妖吧?
“麻烦,”牧折生松开脚,“放了她。”
不言不语面面相觑,灵寰大喊:“先等等!”
锁妖阵缺了一角牡丹妖也不敢逃窜,眼睁睁看着这黄毛丫头跑她面前蹲下问:“你在长乐闹得天翻地覆总是要有原因的,长乐这么大,傻子总是会有的,要真有人因你而亡树爷爷说了,天道对妖很苛刻得很,只要背了债就永不会成就大道。”
偌大的花盘晃了晃,像是人在摆头,“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想成就大道?这世间妖魔鬼怪数不尽数,不必你们凡人少多少,又有几人成就通天大道?天道,钟爱的是尔等凡人,我们妖魔鬼怪修炼乃是逆天而为。”
牧折生碾动手指,“蛞躁。”
灵寰按住牧折生,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哎呀,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心肠又不坏。你在找什么,我相公可厉害了,万一他知道呢?”
花盘直愣愣看向牧折生,看得她汗毛倒立小母鸡似的挡在他前面,“我相公可是个除妖师,不对,除妖师,反正和妖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你可不许惦记他!”
不语稀奇:“灵寰小姐一口气说了两个成语。”
不言点头,“逼急了还是有成效的。”
至于用得对不对,谁知道呢。
牧折生双指提溜灵寰衣领,“你是你,我是我,你答应的事,别找我。”
落河三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