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

彦文言果然很快从妖市出来，也不知在里面吃了些什么，面色与速度和人间想比不可同日而语。

他要去的地方离妖市并不远，不过现在妖都往妖市去了，倒是显得格外寂静。

八哥扑扇翅膀停下在一颗茂密的树前，尖着嗓子叫：“蛇妖，给老子滚出来！”

月色暗淡，树冠扑簌簌晃动，一条有人腰粗的蛇尾巴从树杈间探下来，“鸟妖？好久不见了，文茎到手了？”

彦文言没有上前半分，像是极为忌惮，“到没到手与你无关，我要见大人！”

“当初可是你把我挤走的，这么多年你可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还想见大人？”一阵令人胆寒的鳞片摩擦声响起，蛇尾紧紧裹着竖杆，支着上半人身猛然凑到鸟妖面前，“有人味，真香。”

鸟妖噗一下化作人形，彦文言铁青着脸，“我刚从人间回来，自然是一身人味。倒是你，狗改不了吃屎，当初若不是我阻拦你去往人间，就凭你早把鸣禽谷吃空了！”

蛇妖面颊阴冷，分叉舌尖试探空中的气味，嘶嘶道：“哦哟哟，说的你好像手上没粘血似的干净，怎么，被那群凡夫俗子感动了，开始维护他们了？”

“人活着才有线索，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到时候找谁要线索？你厉害，去闯个酆都试试？”

蛇妖阴测测笑了，“原来只是线索，区区一点线索就跑回来禀告，看来你这几年一事无成。”

彦文言被套话，气得手直抖，却再也不肯多言，“还不快去禀告大人，若是吃了，线索跑了，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当年你独吞线索出妖界，现在拿着线索回来？”蛇妖漫不经心说：“可不巧，大人去了人间。”

彦文言如丧考妣，蛇妖见此大笑，“说不准大人就是看你久无功绩，才亲自出手！”

远远的草丛里，南星一动也不敢动。朦胧的夜色里本什么也看不清，但牧折生也不知道给她眼睛里滴了什么，她将那半人半蛇的妖怪看的一清二楚。

若不是禁言符贴在身上，南星怕是骇得能叫出来。

她在鸣禽谷见过那只蛇妖几次，据说是彦文言的表哥。影响深刻是因为他每每见到姐妹俩就会说好饿，好香之类的心里话。

当时南星就对这位阴晴不定的表格极为忌惮，现在一瞧魂都几乎被吓走。

蛇妖奚落彦文言的时候，一只萤火虫自黑暗中飞来，停在蛇妖耳边。

蛇妖脸色扭曲半响，冷冷道：“算你运气好，大人回来了。”

彦文言冷哼一声，也不同他纠缠，直径没入黑暗。

蛇妖舔舔嘴唇，“我倒要看看你的线索是什么，不然，今日就是你丧命之时！”

两妖飞快不见，南星却再也爬不起来。她哆哆嗦嗦窝在草丛里说不出话来，满眼都是阴冷的蛇身，和诡异的男人上半身。

牧折生抚了抚斗笠，“我说过，你若跟在我身后，我保你性命无忧。你若脱离，在这妖界，你尸骨无存。”

南星哪儿还听得见牧折生在说什么，她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麻烦，”银针刺入南星后脑勺，将几乎溃散的三魂七魄封住，牧折生起身对渐渐回神的人说：“我用定魂针封住你魂魄，你若再不稳定心神，三魂七魄一旦溃散，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