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君的手才刚伸到杜宸的衣襟上就被突然伸出的手抓住了,她呆了一下看见那只手的主人正缓缓的睁开眼睛,眼中寒光闪闪,声音冷冽。
“唐姑娘,你们倒是演的一出狼狈为奸的好戏。”
东君:“……”
这家伙是从什么时候醒的,天杀的柳谨言不是说还有半个时辰才会醒吗?还鬼医门的大弟子,就是个庸医。
“额,杜公子你误会了,我们没有……不是,其实我和他不熟的。”东君强笑着解释,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还狡辩,那晚扮成黑衣人偷走我剑上青玉的人就是你吧,还故意留下玉竹轩的线索引我来这。”杜宸一想到刚才被解了衣服画艳图的事就怒意沸腾,要是他当时能动,早就把这两人给杀了。
他的体质百毒不侵,察觉熏香有异也没怎在意,没想到这制毒的人是个高手,就连他这样的体质也难以抵抗的昏睡了一会,等他恢复意识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知道被画艳图却是动弹不了。
他猛的坐起身体,手中的力道更大了,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样一番动作都觉得额头上都冒了冷汗。
“衣……衣服。”东君红了脸别开视线结结巴巴的提醒,她眼见着刚才还搭在杜宸肩上的衣服因这他突然的动作而滑落到手肘,露出了整个胸膛。
杜宸也感觉到了,他红着耳朵抬起空闲的手想要去拉衣服,却因为手指不灵活试了几次没能成功。
“还不帮忙。”杜宸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话的。
东君也觉的还是早些结束这种尴尬的情况比较好,于是急忙伸了手去帮他拉衣服。
正拉到一半,房间的门就“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了,两人转头去看,就见到青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站着。
青衣也没想到房间里会是这样一番场景,他尴尬不已,不知道他是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
他从五岁时就做了杜宸的伴读,直到如今已经有12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杜宸和女子有过多的接触,更别说还是在这般暧昧的场景里。
在青衣看来杜宸就是主动拉了人家姑娘的手,正宽衣解带欲行好事的时候被他给撞破了。
“主……主子……”他心里充满了深深的负罪感,正要主动承认错误就被杜宸恼怒的声音给打断了。
“还不过来把这女人给我抓住。”一起相处了这么久,青衣有什么想法他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几乎要气笑了。
“是。”难道是人家姑娘不愿意,主子才要他抓了好霸王硬上弓。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本着一个忠诚下属的职责和主子的幸福,他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
东君也顾不上尴尬了,她手中用力挣扎了一下就摆脱了杜宸的牵制,青衣的速度也很快,她才站起身就被青衣拦住了。
青衣:“姑娘你怎么就这般想不开呢,我家主子这般龙凤之姿,世间少有,你就别挣扎乖乖从了吧。”
东君:“……”
杜宸:“……”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杜宸揉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她是那晚偷走青玉的黑衣人。”
青衣的神色变得更加严肃了几分,手中利剑出鞘直指东君,语气紧张的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被下了迷药,现在身体还不能行动自如。”见青衣终于反应过来,杜宸才松了口气继续整理自己的衣服,哪里知道这些信息在青衣心里已经把剧情反转了。
青衣愤怒的朝着东君就刺出一剑,东君手中匕首反转挡住了这一击,然后双方就在这个狭小的里间里打了起来。
青衣一边出剑一边骂道:“好好的一个姑娘不学好,居然学人当贼偷东西,如今都敢偷人了。”
东君手一抖,手中的匕首差点就没挡住剑招,衣服给划破了一道口子。
杜宸正要下床,听闻这话脚下一拐差点跌倒。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没有犹豫的就加入战斗,他现在只想速战速决,不想再从青衣口中听到类似的奇谭谬论。
面对两面夹击,东君不得不认真对待,她左手在腰间一摸就抽出了软剑。
右手匕首左手持剑,她的攻击张弛有度,招式简练狠厉,两种兵器配合的紧密灵活。
杜宸手中的兵器是一把玉骨扇,和青衣手中的长剑配合的也极好。
东君想要尽快脱身只能把之前从杜宸那里拿走的青玉拿出来。
“杜公子想要青玉就快停手,不然我手一滑这青玉碎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见两人停手了,东君就把青玉扔给了杜宸。
“早知道这块青玉这么麻烦,我就不拿了。”东君收起兵器又道:“呐,东西都还给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唐姑娘,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了吧。”杜宸手中扇子展开拦住了东君的去路。
果然还是把那烂账也算在了她的头上,她表示很无奈。
“杜公子我和那柳谨言真不是一路的,你想要的东西就在那边的柜子里,你自己去取。”她伸出手指着柳谨言藏画的桌子,无辜道:“那些坏事都是他干的,和我没关系。”
事情和她确实没关系,东西能不能拿走就和她更没关系了。
杜宸一脸的不相信,朝青衣看了一眼示意他去查探真假。
青衣果然在在书桌下发现了那个隐藏的抽屉,谨慎的用银针试探,结果银针都黑了。
“主子,发现了隐藏的抽屉,但打不开,抽屉四周有剧毒。”
杜宸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东君身体一矮就从他腋下窜出去了,她打开窗户准备逃跑就敏锐的听到一阵破风声,急忙退回内屋,就见杜宸和青衣也躲进来了,窗户前的地板上“笃笃笃”的声音过后已经插了五六支箭羽。
头顶的瓦片轻微响动,几个黑衣人已经从窗户进来了,他们快速的把屋内的三人团团围住。又一个黑衣人踏着窗户进来,他缓步走来,其他的黑衣人都往旁边移动,给他留出一个缺口。
“柳谨言,你以为躲到这里我们就找不到了,上次让你逃过一劫,这一次,就让你死无全尸。”领头的黑衣人撂完狠话就准备动手。
东君欲哭无泪,这是柳谨言的仇家来寻仇了,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怎么到哪哪都遇到麻烦。
“别别,大哥们别急着动手,你们找的人不在这,我们只是来看画的。”东君赶忙出声解释,她暗暗踢了旁边的杜宸一脚。
杜宸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道:“对,我也是来寻仇的,可惜没找到人。”
领头的黑衣人也没见过柳谨言本人,只好问身边的手下。
“你们中谁见过柳谨言了?”见众人都摇头表示没见过,他也有些不好决定要不要动手。
东君急忙笑道:“大哥,既然是误会一场,不如我们就好聚好散,各回各家。”
杜宸有些无语望天,还好聚好散,这词用在这儿不合适吧!
“头,我记起来了,上次就是这个女人杀了我们好多弟兄把柳谨言救走的。”队伍中一个黑衣人手中长剑一抖就指向了东君,语气肯定:“她当时就是这副打扮。”
你这小眼神也忒毒辣了些吧,在那么个乱七八糟的晚上还能记住我的穿着。东君想着以后还是得再让红蕊给买身衣服,换着穿就不容易被认出来了。
东君瞪眼狡辩道:“衣服一样的有很多,你总不能就因为穿着一样就诬陷我,人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她摆出柔弱的模样,眼睛里都蒙了一层水雾。
一旁的杜宸想起两人在屋顶的相遇和刚才她以一敌二的英姿,不由的嘴角抽搐。
那个刚才还信誓旦旦的黑衣人也有些动摇了。
眼看着危机就要解除的时候,房间的门又第二次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被推开了,看着不明情况走进来的紫色长衫的男子。
东君的右眼皮猛的跳了几下,她伸手按着眼睛,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