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战!”
魔族将链刃在手里抛了抛,桀桀怪笑道,“一个个赶着来送死?虽然看你们无力挣扎的样子很有趣,但我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玩!”
楼雨眠并未理会魔族狂妄的话,她微微倾身将断了的花槐置于身前,足尖点地运起轻功冲着魔族正面飞速袭去,右手横握断剑对着魔族的脖颈处狠狠劈下去!
魔族却只是微微抬起手一把握住颈侧的断剑往内一扭,试图将断剑从楼雨眠手里抽离,但楼雨眠下意识将内力汇于右手死死抓住断剑,自己整个人则随着魔族的动作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地后将左手抵在右手之上将断剑送往魔族的颈部!
魔族左手握住断剑在原地半步也未挪动,他冷笑三声右手握着链刃朝楼雨眠一双柔荑砍去,“小丫头,还有几分实力嘛!倒叫我觉得你就这么死在我手里,有些可惜了!”
楼雨眠双手一松躲开魔族迅猛而来的链刃,她凤眸冷了几分,借着个子矮的优势双手握拳朝着魔族腹部重重一击!直接将魔族击退了一步!
魔族咳了一声,藏在斗篷下的脸上浮现狰狞的神色,他抬起左手将断剑朝面前的楼雨眠狠狠掷去,断剑带着破风之声朝着楼雨眠的头顶而来,她运起轻功连忙撤退数步,只见断了的花槐“噗”的一声插入她方才的位置,仅剩的半截剑竟全部没入土地之中,只留了一个雕着槐花的剑柄在外面。
魔族被激怒了。
这群蝼蚁在他手心里挣扎几下也就罢,居然有胆子咬他!
他收回了脚步,用隐隐带怒的语气沉沉道,“看来你们也不想活,刚好我也懒于同你们玩,不着急,一个个来,剩下的都给我跪下,兴许我一高兴,就放了谁也不一定。”
冉洛在后方暗恨自己的无用,他闻言捂着伤口走上前怒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岂会怕你!”
魔族听了冉洛的话沉默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你这种全灵根的废物是怎么混入银枫秘境的?也不知道你师父是瞎还是蠢,竟然收了你!莫急,待我杀了所有人,最后在拿你这废物开刀!”
魔族说完链刃朝前一甩,只见那链刃如毒蛇一般咬住后方束女白嫩的右手手腕,任凭束女挣扎得手臂鲜血淋漓也摆脱不了。
楼雨眠迅速夺过冉洛的剑朝着链刃劈砍,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魔族发出怪笑声讥讽道,“白费力气,一群筑基期还想在我手里翻出浪花?!”
话一落,他猛然往回一抽链刃,链刃缩紧,束女发出一声惨叫后被拉到魔族身边,魔族正欲抬起左手朝束女天灵盖处猛击,却不想从角落窜出一只白色狐狸冲着他左手手腕狠狠一咬!
魔族闷哼一声猛然一甩左手,将小狐狸甩到半空后一脚踹向他柔软的肚皮,直接将小狐狸踹飞,狐言发出一声悲鸣后重重砸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狐言!”束女一脸惨白看向生死不明的小狐狸心里一空,娇俏的面上满是杀气,她不顾右手的伤势,举起左手握拳狠狠砸向魔族!
魔族鲜血淋漓的左手手腕缓慢愈合着,他头微微一偏躲过束女带风的拳头,正欲开口嘲讽,却不想从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杀意,他身体下意识想躲开,但与他面对面的束女银牙一咬抬脚绊住魔族的脚不让他动弹,下一瞬一道带着凌厉剑气的攻击直接将魔族捅了个对穿!
魔族只觉心口一疼,他踉跄一步回过头一看,只见楼雨眠握着剑抬起凤眸冷冷看着他,剑柄处贴着一张增强攻击力的符篆,若非这张符篆,这女人最多只能伤他一点皮毛!
楼雨眠见魔族扭头看过来,她勾了勾红唇,又用力将剑往里送了几分,魔族闷哼一声,一丝鲜血自他嘴角滑落,他藏在斗篷之下的双眼附满怒火,这群蝼蚁!
魔族怒喝一声,自他体内爆出一道无形的威压将束女和楼雨眠尽数弹飞,束女砸在树干上掉了下来,她吐出一口鲜血后软软倒下,陷入昏迷之中。
楼雨眠将双臂附上灵力与内力,护在身前抵挡了一部分霸道的威压,她轻巧一跃落在地上,看起来并无大碍,但自体内隐隐传来的痛感还是证明了她受的伤也不小。
魔族伸手将背后的剑拔出来,一道血柱随着剑身离体飙了出来,但下一刻血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楼雨眠心里一阵骇然,这魔族修复伤口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魔族活动了下身子后冷笑道,“还有几分小聪明,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话音一落,魔族突然自原地消失,只留下一道还未散去的残影,楼雨眠心里一惊,但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魔族擒住脖颈提了起来,楼雨眠试图挣脱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魔族狞笑一声,“就拿你的血来给我少主铺路!”
楼雨眠连声音也无法发出,她只能无力看着魔族高高举起链刃,刀刃上泛起一丝寒光,她的脖颈也泛起一层寒意,在魔族高声的怪笑之中链刃自斜上方呼啸而来,而寒光落脚之处则是她脆弱的脖颈。
赶来的玄示看到的便是这叫他心神剧裂的一幕。
“竖子尔敢!”
一声充满寒意的怒吼自天边传来,魔族的链刃将将划破楼雨眠脖颈处的皮肤,只听脑后传来一阵破风声,他连忙甩开楼雨眠猛然低下头,一柄玄色长剑嗡鸣着自他头顶擦过,狠狠插在魔族面前的地面上!
下一瞬本在半空的玄示出现在魔族面前,他伸手掐着魔族的脖颈将他举起,一双墨眸中是无边风雪,“你敢伤她?!”
魔族在玄示手里不停挣扎,一如方才楼雨眠在他手里挣扎一般,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玄示墨眸一冷,紧了紧掐着他脖颈的手叫他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修长的右手往旁边一伸,只见插在泥土中的玄色长剑抖动了一下后拔地而起,带着轻鸣之声回到玄示手中。
玄示二话不说执剑往魔族身上捅去,玄色长剑轻轻松松便穿透魔族,这一剑可比楼雨眠那一剑要痛得多了,楼雨眠仅仅是用剑刺穿他的身体,但眼前这个人可是连他的魂体一并捅穿!
光是这一剑就能要了他半条命!
来自魂体深处的疼痛让他剧烈挣扎起来,但越挣扎越痛,不过须臾魔族已然大汗淋漓气若游丝,玄示仍旧掐着他不放,他握剑之手慢慢转动起来,带着玄色长剑在魔族体内旋转一圈,加速他生命的流逝。
魔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用虚弱的眼神看向玄示,咧嘴一笑,费力吐出残破的话,“魔......崛起......荣耀......你......必死......玄。”
玄示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淡漠说道,“魔族,休想踏入八方界半步。”
说完他猛然将玄色长剑抽出,随手将魔族扔在地上,魔族瞬息间便化为灰烬,消散于天际间。
玄示一甩玄色长剑,将上面的脏污甩尽后把剑融入体内,这才回身略微焦急地走到楼雨眠身边将她半搂在怀里,冰凉修长的指尖划过她脖颈处的伤痕,墨眸闪过一丝他自己尚未察觉的心疼,他轻轻撩开她面上的几缕发丝,“楼雨眠,醒一醒。”
楼雨眠并未完全昏迷,但和魔族一番搏斗后着实让她元气大伤,她蝶翼一般的睫毛抖了抖,缓缓睁开凤眼,“玄示......你怎么会在这?”
她见到玄示自是格外开心的,且当她发现自己被玄示半搂着的时候,心跳不由加速几分,她姣好的脸上沾染了一丝薄红,一扫先前的处事不惊,倒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
玄示从纳物戒中拿出丹药塞进楼雨眠嘴里,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柔软的唇畔后带起一阵触电般的感觉,他连忙将手缩回来让广袖遮住,但他悄悄在袖子里撵了撵指尖,感觉那一抹温热仍然残留在指尖处,甚至沿着指尖一点一点渗透到他冰封的心底。
“我是追着那个魔族一同进来的。”玄示面上依然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但他握着楼雨眠小巧柔软的肩膀的手却舍不得放开。
楼雨眠攀着玄示的手臂坐起,她抬手轻轻碰了碰颈间的伤口,疼的“嘶”了一声,“谢谢你救了我们。”
玄示见她秀眉微蹙的模样心里有几分不适,他从纳物戒中拿出绷带替她细细包扎,“无事,也是我大意,叫他跑了进来。”
楼雨眠乖巧坐在原地,她时不时将目光落在与她靠得急近的玄示脸上,落在那双如墨画一般的双眸上,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玄示靠得这般近,但当玄示不经意抬眸时,她又连忙将目光挪了开,面上的薄红不由加深了几分。
玄示替她包扎完后便退至一旁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了开来,楼雨眠不由在心里遗憾地叹了叹气,随即想起自己的同伴还生死未知,连忙从地上爬起拽着玄示疾步跑向束女和狐言。
束女几乎满身是血,但好在只是看起来可怖了些,束女在楼雨眠的呼唤声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后吃力地坐起身,紧紧攀着楼雨眠的手臂急声问道,“狐言呢,狐言他怎么样了!那个魔族敢伤狐言,我拼上我的命也要杀了他!”
束女力气本就极大,此时她失控地握住楼雨眠的手臂叫楼雨眠疼得一激灵,玄示见状立即伸手将束女的手打落,楼雨眠朝玄示微微一笑以示感谢,轻声问道,“你那有没有清神醒脑的丹药?”
玄示点了点头未说话,但随即便从纳物戒中拿出一颗褐色的丹药来。
楼雨眠从玄示手中接过丹药喂入束女口中,丹药入口即化,清甜的口感让束女的理智回笼几分,她愣了愣扫视一圈,这才发现魔族不见了,但多了个陌生男子,她呐呐说道,“怎么回事?”
见束女冷静下来,楼雨眠这才将修复丹药塞进她嘴里,柔声道,“无事了,那魔族已经死了,这位是我无情阁玄示师兄,他是追着那个魔族进入秘境的,是他救了我们。”
束女露出恍然的模样,她理了理自己的情绪低声道谢,“多谢,奴家又欠了你一条命。以后有何需求,奴家做牛做马也定会达成。”
楼雨眠站起身来,她伸手将束女拽起来后轻轻替她理了下沾满血迹的衣服,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套白色的门派服来递给束女,“这些以后再说,你先去换身衣服,我去看看狐言怎么样了,他丁点战斗力也无,没想到会那般凶猛。”
束女咬了咬唇瓣,接过洁白的无情阁门派服后便钻进草丛里换衣服去了。
而楼雨眠则跑到狐言身边将他抱起,玄示看到后皱了皱眉,但未说什么。
楼雨眠细细检查了一遍狐言的伤势,虽没有外伤,但他的内伤是几人之中最重的了,此番不管楼雨眠如何叫他都叫不醒。
楼雨眠露出无措的神情,不由将目光转向玄示,“玄示,我该怎么办?”
玄示见她这小鹿一般的双瞳心里不由一空,随即心跳加速了几分,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光盯着楼雨眠看了,连忙轻咳一声淡声说道,“给我吧。”
楼雨眠听了连忙将狐言小心放到玄示手中,这时楼雨眠才注意到狐言的体型特别小,玄示一只修长的手就能将他完全捧住,一想到他方才用这弱小的身躯露出凶猛的神色扑向魔族,楼雨眠的心不由又揪了起来。
玄示见楼雨眠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眉间,随即他在楼雨眠惊讶的目光中回过神,猛地又将手缩了回来,他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淡声说道,“别急,他的伤势并非想象中的那般重,他身上带着萧然长老的护命法宝,法宝已经作废,但他这一条命保住了。”
楼雨眠闻言舒了口气,顺势将方才玄示区别于以往的动作抛在脑后,她咬了咬朱唇低声求道,“那,那他怎么还没醒?你救救他好不好?”
玄示勾了勾唇,很享受这种被楼雨眠依赖的感觉,他冲楼雨眠轻轻点头,随即将一股神识探入狐言体内,替他梳理他体内乱作一团的脉络,同时帮他修复起受损的内脏,约莫一炷香后,玄示才将神识撤回。
“他已无事,很快就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