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画室呆了半天，商笖却什么都没干，坐在画架前发呆。

五点钟，她回了家。

进门时发现陆华的鞋摆在一旁，商笖站在门口，思考待会儿怎么解释。

陆华在炒菜，听见关门声，探出头看。

“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她把菜端上桌，帮商笖乘了饭。坐下后，陆华问她：“去哪了？”

商笖扒了口饭：“和池春去图书馆了。”

陆华不允许她碰除学习以外的其他东西，她画画的事压根不敢让陆华知道。

理解到池春的成绩还不错，陆华才放心商笖和她玩。

席间，两人一直无话。

吃完饭，陆华收碗去洗。

商笖握住她的手腕：“妈，昨天晚上爸回来了。”

陆华没什么反应，挣脱她的手，转身去了厨房。

商笖跟过去，站在她后：“妈，你们离婚吧。”

陆华忽地转身，抬手给了她一巴掌，瞪着她：“你给我闭嘴！”

她的力气很大，商笖头歪到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

陆华推开她，过了会儿，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商笖背抵着冰箱的门，失神看着水槽里的碗筷。额角和脸无法忽视的痛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洗完碗，把桌上的剩菜放入冰箱，然后出门去了便利店。

商笖被陆华推开时撞到了柜角，额头撞了个小坑，渗着血。

便利店的店员田清认识商笖，也知道她家的一点情况，见商笖额头上的伤和微肿的脸，又心疼又气愤。

拉过商笖检查她的情况：“怎么回事？你妈又打你了？”

商笖摇头：“没有。田姐姐，你给我拿些创可贴和消毒水就好。”

田清皱眉：“你等着。”她找来创可贴和碘伏，让她坐下，给她消毒：“你妈也真是的，脾气怎么冲着孩子发，下手这么重。”

碘伏没有消毒水刺激大，商笖不觉得有多疼。她看着田清：“田姐姐，谢谢你。”

“谢什么，下次你妈妈要是再打你，就来找我，我找她说理去。”

帮她贴好创可贴，田清又找来一个冰袋，让她敷脸。商笖的脸红肿，她看着心疼。

商笖坐在橱窗边敷脸，环视一下四周，把扎好的头发放下来。

谢晟遇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光景：女孩背对着橱窗，头发垂在身侧，把脸遮了大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摁在脸上。

章媛打发他来买调料，隔着橱窗的玻璃，他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眼熟，进来才发现又是那个女孩。

选好东西，谢晟遇去柜台结账。回头看看，发现她还在，姿势不曾改变半分，一动不动。

这是第三次见她了，结合前两次的情景，谢晟遇觉得这个女孩还真是是个奇怪的人。

到三楼时，他发现门口站了个男人，手里拿着钥匙正要开门。迟迟插不进去，那人发出几声咒骂。

谢晟遇走近才闻到酒气，瞅了两眼，径直回了家。

晚上他们正吃饭，突然听见东西破碎的声音，十分响亮。

章媛吓到了，问：“什么东西碎了？”

环视四周，不像是自己家里的声音。

谢晟遇听了一会儿，放下碗筷，去了阳台。

楼下依然还有声响，不过声音没有刚才大。谢晟席跟着出来，头伸出阳台，下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依旧不断。

回到屋里，解释道：“是楼下传来的。”

“声音这么大，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章媛喃喃道。

联想到今天见到的女孩和三楼门前的男人，谢晟遇有些疑惑。

见章媛不放心，谢晟遇说：“我下去看看。”

他下楼，站在门边听了一会儿，抬手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

是个女人，他没见过。

“请问你找谁？”那人问他。

“您好，我是四楼新搬来的，刚刚听到一些声音，家母不放心，让我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人尴尬地笑着：“哦，是这样的，刚刚在搬东西，不小心把阳台的玻璃门打碎了。真是不好意思，吵到您和家人了。”

女人挡着门，也看不见什么。谢晟遇点点头：“没事，打扰了。”

谢晟席在门边等他，见他上来了，问：“什么情况？”

“说是玻璃门碎了。”

谢晟席翻个白眼：“我是问你什么情况。”

谢晟遇不解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还开始关心邻居了？”

谢晟遇不理他，进去和章媛解释。章媛迟疑：“搬什么东西能把玻璃门打碎？”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楼下，商笖满头是汗，蜷缩在角落。

陆华坐她对面的沙发上，一脸阴沉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