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第一天,商笖去了许久未去的“今日画”。
王老师是本地人,寒假的几天也会留在画室里。
商笖去的早,画室里除了王老师,没有别人。
“商笖?今天怎么来了?好久没见着你了。”
“出了点事,所以耽误了。”
王老师也没有过多问什么,让她自己活动,有什么事就叫她。
商笖挑了水彩和画纸,到自己经常画画的位置坐下。她想画幅画送给章媛。
人家对她那般好,她也想回报什么,但自己没什么东西拿的出手,唯一能用的只有自己这双手了。
琢磨了十来分钟,商笖才开始动笔。她画地细致,等到完工已经是中午了。
和王老师打了招呼,她借了个画筒,把画带回家。
草草吃了午饭,她带上画去了四楼。
敲了门,没多久便开了,来人正是章媛。
她热络地带商笖进屋,问她吃饭没有。
“我吃过了。”
章媛拉她过去坐下。商笖看见茶几上的鲜花和剪刀,问:“您在插花吗?”
章媛点头,摆弄一下花瓶里的花:“好看吗?”
商笖笑着点头。
“你可别忽悠我,那两小子老说我弄的不好看。”章媛撇撇嘴,拿起一株草往瓶子里插。
“怎么会,您的黄菠萝和飞燕草搭很好。”
章媛略为惊讶,指指桌上的花:“你认识?”
“一点点,洋牡丹,桔梗,木绣球,还有这个月季。”
“我都分不清玫瑰和月季。”章媛赞赏地看着商笖。
商笖笑笑,拿过手边的画筒打开,把画拿出来,递给章媛:“阿姨,这是送给您的。”
章媛接过,把画展开:“这是你画的?”
商笖点点头。
“画的可真好,真漂亮!”章媛仔细看着,赞赏连连。
商笖画了个舞者,穿着洁白的纱裙正在起舞,五官与章媛神似。
“我很喜欢,谢谢你!”章媛高兴地起身,“我要把它挂在我的卧室里……咦?说起来我那里还有一幅画,风格和你还有点像。”
商笖也起身:“是吗?”
章媛仔细看了看,发现画纸左下角的两个字母,恍然道:“那副画的也有这两个字母,你等等,我拿来你看看。”
说着,她进房间里把画拿出来。那是之前谢晟遇送她的,她拿画框框了起来,一直挂在卧室里。
“还真是,你看看。”章媛把画递给她,指指两幅画上一样的签名。
商笖一眼就看出来那是自己的水彩画,画的荆棘鸟,是夏天的时候画的。背后还留了时间:2007、7、11。
“这是我画的,您怎么会有这副画?”
“这是阿遇送给我的。”
商笖十分意外,她记得王老师提过有人要买自己的画,但没想到会是谢晟遇。
“阿遇又不在家,要不然还可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也是缘分,挺好!”
等章媛收好了画,商笖也没有多留,回到家里。
她当然知道那是巧合,那时谢晟遇都还不认识她,自然不会特意买她的画。
躺上床,商笖盯着天花板,开始日常发呆。
或许是家里太过安静,她不知何时睡着了。再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客厅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她脑袋还有点懵,翻身起来揉着眼睛去接电话。
“喂,你好。”
那头久久没有说话,商笖以为信号不好,连着叫了几声“喂?”
等她正要挂电话,那头的人叫她:“阿商。”
商笖握着电话的手瞬间收紧,不过三秒她挂了电话。
她靠在柜子边上,死死地看着电话。电话又响了,嘟嘟嘟嘟的声音惹人心烦。这次商笖没接,她俯身拔了电话的线头,室内又恢复平静。
她真的不想再接陆华的电话,真的,不想。
回了房间,她将门反锁,坐到自己的书桌前。
桌面上除了几本教辅资料没有和一盏复古小夜灯,没有其他东西了。
那盏小夜灯是商笖小时候过生日,商则送给她的。用了很久都没丢弃。
商笖拔了夜灯的插头,将灯收起来,放到装杂物的箱子里。
看了眼时间,商笖想要出门买东西。
冰箱里的食物不多了,她需要买些东西屯起来,因为过不久,这些商家就关门,直到新年过后才回来。
她照列了清单,拿上钱出门。
娄江花园离市场进,走路不过几分钟。市场里人有点多,大多数人都是现在开始囤年货。
商笖思量着自己一个人,没必要买太多。
买了自己喜欢的蔬菜,和水果,商笖打道回府。路过一个小摊子时又停下来。
“阿婆,您的草莓怎么卖?”
一个奶奶摆着毯子,只卖草莓,用竹篮装着,颜色鲜艳。
阿婆用方言回答。商笖觉得价钱不错,买了一篮。
她并不喜欢草莓,至少上次谢晟遇买的草莓她真的不喜欢,很酸。
可池春说过,草莓是甜的味道很好,她想自己买来尝尝,实在不行还可以做成果酱。
回家时时间还早,天还是亮的。
商笖找钥匙开门,却被门上的黄色便利贴吸引。
“打这个电话133**850627。”署名是谢晟遇。
商笖把便利贴撕下来,开门进去。
把东西放进冰箱,商笖才去打电话。
刚要拨号才想起来电话线被自己拔了,又不得不接好,重新拨号。
那头接的很快:“喂?”
“我是商笖。”
那边沉默了一下,“你等一下。”
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才说话,“还在吗?”
“嗯。你让我打电话干嘛?”
“刚刚出门前见你不在家,打了电话也没打通。”
“额……电话线掉了,所以打不通。”商笖食指绕着电话线,解释到。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话音重叠。
“你先说吧。”商笖让步。
“我妈说你早上去我家了?”
“嗯。”准确来说是中午,她想。
“要是我说那副画是意外,你会相信吗?”
商笖丝毫没有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
那头低低的笑声传入耳中,商笖觉得耳道发痒。
“那就好。”
商笖还想说什么,但对面有人叫谢晟遇,像是谢晟席的声音。
“那我挂了?”商笖问,没等谢晟遇回答,她率先说:“再见。”说完摁了挂断。
谢晟遇举着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谢晟席,收回手机回到大厅。
早上和谢晟席去拜访了之前的老师,下午又和谢晟席回到城南爷爷家,谢晟遇真的和谢晟席呆够了。
身后的谢晟席吹了声口哨,幸灾乐祸:“啧啧啧,你这是得了谁的真传啊?撩的一手好妹。”
谢晟遇转身看他,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谢晟席耸耸肩,作罢,“ok,my fault! sorry!”
他这弟弟脾气有点怪,虽说不是没有礼貌,乱骂人,但是不动声色给人使绊子他是知道的,毕竟自己吃过亏。
果不其然,一大家子人围着聊天,闲谈着家里哪些人还未婚,原本没谢晟席什么事,毕竟他还年轻。
可谢晟遇小声说了句:我哥已经不用操心了。被小婶听到了。小婶是家里最热情的人了,热情的可怕,她惊讶的大声问:“阿席已经恋爱了?”她又转头对章媛说:“你这瞒得可真紧!”
章媛自然也是一脸惊讶:“我……都不知道!”
这下话筒全扯谢晟席身上去了。不怕你有多少话解释,就怕女人一张嘴。谢晟席百口莫辩,硬生生被拉着做思想教育。
谢晟遇独自上了楼,关了房间的门,隔绝楼下的喧闹。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发信息。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来信的人却是陈川:明天来恒洋,二楼,114,切记!!
陈川放假就来了城南,知道他回来了,一个劲地缠着他。
他懒得回,放了手机去洗澡。
等到出来,衣服也没穿好,拿起手机就看信息。
小小的电子屏幕上只有一个红点,对方说:“我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