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咒骂,汗毛倒竖,吴当身形急退,顿时才知方才林内异动,乃是五行毒蛛猎食五彩血蟒,自己无端闯入,打扰它进食,触了大霉头,可不易收场。
这五行毒蛛乃是百年前就存在于人间的毒物,便是找遍神州,至多不过三五十只,背上鲜丽红绿之色,一对毒牙坚硬无比,绒毛之上,尽是令人胆寒的腐蚀毒液。那吐出丝线,有如钢丝,刀砍斧劈,也奈何不得。
然而五行毒蛛背部一道渗人血痕,纹丝不动,只是低声发出吱吱呻吟,显然受了重伤。
吴当心中盘算,瞧这五行毒蛛大小,不过幼年,却敢捕食比自己大一圈的五彩血蟒,当真贪心不足,也难怪会付出如此惨重代价。
然而五彩血蟒也是剧毒之物,毒物互相吸引,相互争斗,两败俱伤,自然不在话下,待它回复不及,自己再施以五雷掌,将两毒物一网打尽,那可轻易极了。
想到这里,吴当心中狂喜,转过身来,朝郭梦龙笑道:“老头儿,这毒物也不咋地,我还没出手,它就倒下了。”
“五行毒蛛虽然元气大伤,但你这皮光肉滑的孩儿,毒血红润透明,它可最是喜欢。”郭梦龙见得五行毒蛛,竟也啧啧称赞,忽然似感知到什么恐怖东西,脸色骤变。
“蠢猪,要命的来了。”
郭梦龙一声低喝之下,吴当见五行毒蛛发出吱吱之音,双腿激荡,跟着数百根绒毛好似钢针,疾风骤雨,蜂拥朝自己射来。连忙化掌为盾,尽力抵御。
只是绒毛密集,吴当掌腿中了数根,剧痛入心,连忙遁入树林逼毒,透过树叶,见五行毒蛛陡然跳出数丈,半空中微微一抖,无数绒毛便往四面八方射去。
“糟老头子,害我惹上这么个大麻烦。”
吴当心念既出,一口怒气无处发泄,登时大喝一声,内息暴增,绒毛竟是被他一身毒血迫出体外。又想:“这五彩血蟒动弹不得,我若放出它来,非得让它同蛛儿斗个你死我活,才有生机。”
他早定主意,脚步抬起,霎时劲风迎面,五行毒蛛巨大身形已落在他上方,无数蛛网如雨点落下。吴当急使起身法,轻轻移过,连跳数十丈,那五行毒蛛见追不到他,蛛腿前伸,又是无数绒毛射出。
吴当快步落在五彩血蟒身旁,见绒毛射来,忙躲在血蟒身后,只听血蟒一声怪叫,绒毛已尽被血蟒收纳了去。
吴当立马运功吐劲,五雷掌掌势化刀,浅蓝色雷光直在掌中浮现,咔嚓一声,已将五彩血蟒身上厚厚蛛丝斩开一道缺口。
眼见五彩血蟒急速抖动,有如破壳而出,斑斓纹路,蜿蜒游动,快速行过,霎时竟令路上多出一条诡异的白色焦痕。花草树木,立变枯焦,一身毒气,实是极度凶神恶煞。
吴当打从娘胎出世,也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毒物,眼下助五彩血蟒逃脱束缚,忙跳至一旁。却见血蟒似被他浑身剧毒气息吸引了般,反朝自己冲来。
“我说血蟒仁兄,你怎么恩将仇报呀,抓你射你的可不是我。”
吴当一边躲,一边纵身大呼。那蛇却被他一身毒血吸引,只要吃他,迅捷攻来,让得他左躲右闪,极为狼狈。斜眼瞥过,见郭梦龙立在巨石之上,正悠悠然地吃着东西。
“你这臭蛇,烂蛇,没良心的白眼狼!喂,老头儿,快救我啊!”
吴当怒目横眉,气急败坏,却见身后五行毒蛛又攻来,耳旁只听得郭梦龙戏谑说道,“救你干嘛?你若过不了这关,我便在蛇肚蛛腹里,待个百八十年,等下个有缘人,倒也不错。”
“岂有此理!”
吴当暴怒之下,大吼一声,脚下凭空一道旋涡涌动,暗劲由下至上,整个人连跳十数丈高,手中运起五雷掌的功法。
只见狂风骤起,一股热劲嗖地被拉扯入双掌之内,腾升之际,双手掌心指天,左掌却莫名聚起一股翠绿真气,直在手心凝结。
他心怒大作,借力而落,黑气陡然大盛,手中气旋立时翻滚,螺旋上升,变作数道毒芒,猛然射出,毒芒飞掠,正射中五行毒蛛胸腹之上,直令五行毒蛛怪叫一声,翻身落地。
眼见五彩血蟒扑来,他右掌旋而向前,空中瘴雾顿时被右掌拉扯,霎时空气异变,一小团黑色乌云,骤然在吴当头顶生成,跟着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他掌力撕扯,以一股极其快而诡异的力量下落。
掌劲吞吐之下,一道炫目雷光直在掌中形成,五指黑气,将他整个人映照成金黄之色,似乎蕴含着无穷能量。
“给我坐下!”
吴当霍地暴喝一声,整个人倏忽倒飞数尺,跟着身躯沉下,剧烈掌风顷刻间打落,正砸在五彩血蟒面庞之上,让得郭梦龙面色微变,一张脸先是凝重,旋而惊喜。
“砰!”
血蟒身体被这道能量狠狠击中,翻身落地,四处弥漫的恐怖威压之下,尘土翻飞。血蟒剧痛,怪叫一声,虽不至死,但五雷掌劲,好似雷击,登时令它全身扭曲麻痹,瘫缩在一旁,身躯骤然缩作数尺,一个劲吐信,不敢乱动。
吴当回身看五行毒蛛时,那蛛儿被毒芒刺透脏腑,直透背心,流出翠绿鲜血,它先前与五彩血蟒争斗,便已重伤,眼下更是奄奄一息。
“这五行毒蛛可是厉害的很,毒血也是好东西,你可得……”郭梦龙忙凑过来瞧看。
“你给我滚开,扫把星。”
白了眼郭梦龙,吴当掌心刺痛,显是被雷电之力反噬,泛出骇人的黑褐色。
他消耗过大,喘着粗气,见那蛛血遇土便着,变作青绿色火焰,忙念了咒语,将魔罗鼎取出,盛好蛛血,塞在双手掌心,闭目聚气,旋而见蛛血变作气雾,他用掌遮盖,将毒力吸得一干二净。
他又见五行毒蛛已然僵死不动,便将蛛血尽数吸入魔罗鼎中,跟着掌劲一推,将蛛尸推入食肉花丛。
吴当见它浑身绒毛如细针,实是极为凶恶的毒物。心想若非这两毒物互相死斗,自己如何也成不了背后渔翁,先前凶险态势,若是一步走错,只怕自己已变成血水,葬身于此,脊背不禁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