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当在石壁上摸了片刻,却觉这石壁上似涂了什么不知名的液体,似油又似水,却黏黏糊糊,极是恶心,然而鼻子一嗅,有股淡淡的芳香气味。
他恐其他高人寻至,把那液体在裤子上擦了擦,急忙运起步法,身体在半空发力疾蹬,数声轻响,人已上窜数十丈,跟着掌风在石壁上轻轻一拍,反推之力,登时令他身形再度上跃,数次上行后,落在悬崖边缘。
月光照射下,吴当见此处地势险峻,数十丈外,一个巨大的钟乳石洞,发出耀眼光彩,瞬然又消融不见。
石洞外围,放眼皆是寒冰积雪。银色月光,直从皑皑白雪上反射光照,便在深夜时分,石洞外景,亦如同白昼一般。
吴当心想这悬崖百丈高度,若非修为高盛,身法卓绝,绝无可能攀上此巅,暗暗称奇,向前疾走入洞。
“卧槽,好热!”
吴当往内行了片刻,只觉石洞里外温度全然不同,热气扑面,让得他浑身极为酸楚,与此同时,背后离火古剑也不断发出震动之音。傍边一道石碑,上面深刻‘龙虎洞’三字。
他只觉这石洞蜿蜒复杂,得有数百孔穴,若无人带路,必然迷路。直在洞中行了许久,见远端数条通道,其中一条,似有红光,便悄悄走入,赫然一个大洞口。
他在一块钟乳石下方,凑眼往里张望,不由嚯地轻吸一口气。只见洞口往下十几米,一个百丈大小的巨大岩洞,巨岩都屏挡在外。
里面十几个铸剑师,身着银色长袍,正热火朝天地打铁煅烧,左右手四个五丈大小的大熔炉,迸出炙热火焰,中间一个十数丈长宽的小池,里面尽是血红铁水,周边散落之剑,形状各是不同,约有百把。
他瞧了片刻,初时本不在意,但细细张望之下,见这十数人面无表情,脸上肃然木讷,更无一丝交流,若非时不时弯腰低头,只道各个都是棺木里跳出的僵尸。想到此处,心中一阵发毛。
一瞥之间,只见两道身影射入岩洞,一个赫然便是岳龙城,另一个黑布遮面,瞧不清楚面孔,但瞧那人长发及腰,比岳龙城矮上半头,身形也颇瘦削,想来是个女子。
他想了片刻,总觉这女子身形颇为熟悉,只不过不记得在何时见过。
铸剑师见得岳龙城来,纷纷叩首行礼,只听那黑面女子发话道:“龙牙锻造的如何?”
“剑身剑魂,皆已熔铸完毕,只是剑柄方面,单振、周驰二位铸剑师尚未筑好,因由剑魂之气太过暴戾,反噬严重,非寒铁利器不能镇住,二人试了百余次,都未如意,恐怕还需十日,才可锻造完成。”
吴当瞧其中二人,听那领头铸剑师言语,相顾一视,即刻跪拜,浑身发抖,心想这二人便是那单振、周驰。
却听那女子冷笑道:“有剑身剑魂便已足够,剑柄倒是无妨。”
那女子话音甫落,眼中透出凶光,袖中真气骤发,身形如同鬼魅,瞬然行到二人身后,直抓住右手边一人。
吴当见那人身形魁梧,少说也有两三百斤,此刻却给这女子抓住,如提童稚,不由得惊骇万分。
黑风扫过,那女子轻描淡写一抛,魁梧汉子登时落入铁水,惨叫声下,发出吱吱之音,那汉子眨眼间融入池中,尸骨无存。
她淡漠一笑,又朝另一人道:“单振铸剑不利,延误期限,已受刑规,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来。”
“前辈饶命!都是单振不循章法,铸剑无方,属下数次规劝,都无作用,这才拖延时日,并非属下之责,还望前辈明察。”
那女子眼眸一转,冷冷笑道:“我原本非滥杀之人,如若能力所及,本应该饶你性命,只不过你并非第一天入我天剑山庄,更该知晓门规森严,不容侵犯,今日我若放过你,日后再有同犯,谁人可以遵守?”
周驰听得毛骨悚然,却也不愿坐以待毙,当下飞速朝那女子磕头,蓦地双手纳入两块钟乳石,用劲一拧,两把石灰,直朝那女子撒去。
霎时尘灰飞扬,飞灰极细,铸剑众人,不知他暗施手脚,大部分人皆是中招,迷了双眼,一时大乱。
周驰心中惊惧,趁乱提步一点,疾往洞口飞去。便距洞口三丈时,身上忽然一阵生热,跟着双臂生出纯碧火焰,呈现湛青之色。
他心中大骇,暗叫不好,忙欲运气镇住,却感五内翻滚,痛苦不堪,转瞬绿火自五脏六腑行出,让得整个人如同蒙上一层翠绿之色。
翠火燃烧之下,周驰浑身如万蚁噬咬,厉声恸哭。却听得嗤嗤声响,腐化肌骨,片刻将他烧为灰烬。
一众铸剑师瞧二人死相惨烈,尸骨无存,实在平生未见,大惊之下,相顾变色,颤声叩头道:“岳庄主闭关修行三十五载,三昧真火功力高盛,我等佩服不已。”
“不必拘礼,大家这数年辛苦,谁有功,谁有过,我心中了然,不必为了两颗老鼠屎自责,今日龙牙开封之后,大家可尽下山,去账房领取解药、赏钱,日后天剑山庄发扬光大,还需各位助力。”
众人听罢,顿时感激涕零,连磕数个响头,便即继续铸剑去了。
吴当心想这些人难怪跟提线木偶似的,听凭这女子驱使,原来是服下了什么毒药,不敢反抗逃走,却见对方手段残忍,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尤其那绿色火炎,诡异莫测。
“牛逼,我那不成才的老师侄,连一昧真火都未能习纯,这老太婆看似没啥本事,倒将三昧真火运用自如,真滴牛批啊,哎哟,这神州之内,怎地有这么多妖魔鬼怪?”
吴当蓦地瞧见那周驰倒有半根手指搭在洞口边缘,此刻烧成焦炭模样,还在不住颤动,直惊得魂飞魄散,忙念了句阿弥陀佛,心想这最毒妇人心,回想方才场景,吓得几乎失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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