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乡间小墅外,一只黄毛黑背的大狗站在栅栏外冲着一楼阳台大叫。
听到声音的男人走到阳台,大黄狗立马停止了叫声,伸着舌头哈气。
板寸头的男人瞥了一眼栅栏,伸手点了点笼子里窝着的鸟儿,查看它翅膀上的伤势。
“汪!”
外边的大黄狗尾巴摇了摇,冲着男人又叫了几声。
从笼子中收回手,男人又朝着栅栏外招了招手。
手刚落下,大黄狗就越过障碍,奔到了阳台外。
“汪!”
“大黄不用担心,小雀只是摔出了笼子外,现在伤快好了。”
男人抚了抚大黄的脑袋,细声与它聊天。
大黄似懂非懂,倒也蹲坐下来安静地听着。
一人一狗没发现,笼中的鸟儿在这时倏地睁开了眼睛。
“唉~”
此时,天边的云彩渐渐飘远,蓝天也染上了微醺的红,周围有些暗。
男人叹息了一声,正要挥手,犬吠声突起,大黄浑身的毛儿也炸了起来。
“小雀醒了。”
男人惊喜万分,拎起笼子走进屋里,后边跟着炸毛却又慢慢靠近的大黄。
笼中的“小雀”看了大黄一眼,大黄不由后退一步,身上的毛儿倒是慢慢顺了下来。
旁边的大手伸进笼子,“小雀”挥挥翅膀,想躲到一边,却动作一僵。
痛!
鸟儿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令他的大手一顿。
“这,第一次听到小雀的声音,但是……”
男人面浮疑惑,转头与大黄对视,拍了拍它的背。
“你先回去吧。”
大黄瞥了瞥笼中的“小雀”,转身从阳台跃了出去越过栅栏,消失了。
目光转回笼子内,男人打开桌上电脑、接上网线,在搜索栏输入关键词。
褐色羽毛、喙长8厘米、身长25高15、声如鹰叫……
在生物资料库查了半个小时,也没查到具体的信息。
但男人根据这些材料,猜测这笼中他原本以为的家雀,百分之百是猛禽,而且极大可能是雀鹰的近亲。
“养了几年,我才发现,笼中雀不是雀。”
男人围着笼子转圈,转着转着又发起了呆。
回过神时,想拿起笔,却愣了愣,稍有些苍白的俊脸,又白了几分。
“算了,我还是不画了。呵,或许又变成了非独特创意。”
看着满室的画,男人苦笑中带着嘲讽。
“唉~”
又来了。
笼中的“小雀”把头埋进翅膀里,想要隔绝这熟悉的叹息声。
头刚碰到翅膀,疼痛袭来,让依兰飒停下了动作。
呃,被影响到了。
依兰飒闭上眼,精神屏蔽,将痛感和听觉同她的大脑隔断。
刚切断联系,一睁开眼,连声的叹息又出现了。
这些声音竟不受阻隔影响,直接出现在她脑海里。
依兰飒抬起头,发现,桌前的男人并未开口,但她耳边的叹息一直不断。
这是真的有点吵了。
一声鹰唳,打断了叹息声,男人从呆愣中惊醒,转身面朝笼子。
“小鹰,你改名叫小鹰吧。”
“不,还是叫雄鹰!大名雄鹰。”
男人将笼子放到厨房餐桌上,取出里边的粮食,打开大冰箱,拿出了十几种冷鲜肉块放到她面前。
“小鹰,你喜欢吃哪种肉?”
鹰眼看着面前这人突然由沮丧,一秒变成雀跃,并且隐隐笑脸藏不住的样子。
依兰飒觉得他莫不是有点精神问题,这变化过于跳跃。
“小鹰,这是羊肉,这块是牛肉,这是……”
男人一一推出碟子,见她没有反应,从冰箱里又拿出了一块白色的肉。
“这个,据说是用星石养出的白兽,营养十足。”
五厘米长宽的白色肉块放在黑色的小碟里,不大,却散发着浓郁的诱人香味。
香味顺着风缓缓往四周飘动。
挺香,虽然是生肉,但她怎么感觉自己蠢蠢欲动呢?
脖子往前伸了伸,嗯,确实有能量波动,没错。
碟子往这推了推,停在笼子边上二十厘米处。
依兰飒看着男人黑得发亮的圆眼,觉得有些奇怪。
这情绪过于兴奋了吧。
难道有毒?还是,加了什么料?
男人这会儿,瞧着特像拐子,手中筷子翻动肉块,想诱出笼中鸟。
依兰飒不明白,这“小鹰”本来不就是这人的,弄这通是咋想的?
默了一分钟,笼中鸟儿,还是站起了身,朝笼外走。
男人紧张地盯着一步一步走的“小鹰”,在它挤出笼子的那一刻,情绪高涨,手突然一拍。
“啪!”
细长的十指紧握,男人面色激动。
“出来了,终于自己走出来了!”
鹰眼瞟了一眼拍掌后原地转圈的男人,依兰飒爪子把黑色碟子往笼子那儿推。
碟子被推到笼子边,卡在两根金属杆中间,鸟儿钻回笼内蹲下。
确定肉没有毒后,依兰飒叼起肉块一吞,咽了下去。
好吃。
依兰飒蹲到角落里,感受着一入肚子就分解的肉,开始散发的能量。
这只禽类的身体轻盈了许多,翅膀上的新伤旧伤也开始愈合。
“你怎么又进去了?”
停下转圈的男人回过头,看见“小鹰”安安分分地窝着,着急了。
“别回去了,外面呆着不好吗?”
依兰飒听到他这问话,其实想回答,外面呆着挺好,但是这鹰本能感觉这笼子里更安全。
而且……
男人见“小鹰”举起左边翅膀,坐下叹了口气。
“也对,翅膀受伤了,想飞也飞不了。”
“像我……”
话刚出口,男人就闭上了嘴,环顾一圈客厅。
依兰飒脑海里又出现了男人的叹息。
头抬起,盯着这人的背影,依兰飒在想,这叹息声是怎么直接出现在她脑海,还不受阻隔的?
暗暗琢磨着,她已经阻隔了自己的精神域与这“小鹰”的联系,能直接出现的,只可能是精神波动。
这人的精神真有问题,还是这地方的人,大脑发展程度同方田星域相似?
但是从他反应看来,根本没发现她的精神波动。
“唉。”
叹息出声,男人把笼子放到阳台窗边挂着,自己返回书房,呆了一整晚。
白云轻飘,晨起的柔光随着时间推移变得炙热,晒醒了笼中的鸟儿、案边的人。
这时,阳台外有动静传来,是大黄来访。
但依兰飒却盯着客厅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