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空猛地惊醒,冷汗早已浸湿了她的里衣。
直至看清房间里熟悉的摆设,冰空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
冰空抬手,紧紧握住胸前的十字项链,自记事以来她就一直戴着它。每当她害怕难过时,这个项链总会给她安心的力量,像是种默默地守护,亦或是无声的陪伴。
冰空重新躺下,侧身看向窗外,此刻月朗星稀,知了声渐起,一派安宁祥和之色。
看着如此安定的月色,冰空的睡意又渐渐涌来。
夜幕之下,项链的玉石里暗暗地流动着红色的光芒。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地照耀着大地,冰空在一片虫叫鸟鸣声中醒来,阳光照在她白皙的侧脸,投下好看的光影。
空气中飘来饭菜的浓郁香味,冰空下了床,偷偷溜进厨房。
厨房里是南风忙碌的身影。
说起来,南风对她有亲生父母般的恩情,教她吃饭,教她识字,教她读书...可她从不让冰空叫她母亲,只让冰空唤她一声南姨。
每当冰空问起她的父母时,南风也只是摇摇头,告诉她不必在意过去的事情,好好活在当下就好。
看着南风摆弄厨具的背影,冰空坏笑着上前,轻轻抬手。
可不待她有下一步动作,南风就了然于心地说道:“起来啦,那就吃饭吧。”
冰空尴尬地收回手,托腮坐在桌旁,百思不得其解。
从小到大,不管她要偷偷干些什么,南风都似乎知道,就好像不管她在哪,南风都能看见她。
吃着吃着,冰空还是忍不住问道:“南姨,你刚刚怎么知道我在你后面的?我脚步明明放的很轻啊。”
南风笑道:“那只能说你的脚步还不够轻,或者是我的听力好,你得再接再厉啊。”
冰空悻悻道:“好吧,”转而又想起这两天读的书本,“南姨,我看那书上说这世界千罗百态,各种人物,各色事物应有尽有,这都是真的吗?”
南风答道:“是啊,只不过你从小待在这荒凉之处,自是没有见过那世间繁华。”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瞧瞧啊?”冰空满心期待地看着南风。
南风停下筷子,转向冰空,严肃地说道:“小空啊,这繁华世间虽好,可也危险重重。你现在还小,还保护不了自己,等你再长大些,我再带你去看看。不过,等你历尽千般,或许会更怀念现在的生活。”
“好啊好啊,等我再长大些,你一定要带我出去看看。”冰空兴奋地说道,心里满是对于未知世界的憧憬,全然没有注意到南风眼底隐隐的悲戚和失落。
吃完饭,冰空告别南风,背着草篓去山中釆药。她自小体弱多病,直至长大一点身体才有些强健,但家里也总会放些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山路蜿蜒,冰空边走边釆,不一会篓子便满了大半,可还不等她开心,天空中就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而后雨势越来越大,冰空不得已只能返回。
山路泥泞,冰空深一脚浅一脚地返回,却在拐弯处脚心一滑,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疼痛迅速在体内蔓延开来,冰空吃痛地哼了一声,随后便晕了过去。
半晌,冰空听到了南风焦急的声音,而后即是清醒后浑身的疼痛感。
冰空缓缓睁开眼睛,便对上了南风担忧的目光。
“南姨,我这是怎么了?”
南风红着眼睛说道:“你刚刚从山坡上摔下来了,是这个老爷爷救了你。”
冰空看向一旁坐着的老人,微微低头:“多谢爷爷相救。”
老人朝冰空笑了笑,说道:“不必客气。”而后又转向南风:“老身适才也在这山中采药,偶见这孩子从山坡上滚落,便救了她,这也算是缘分啊。”
南风接着问道:“那您可知这孩子伤势如何?”
老人回答道:“我刚刚仔细瞧了瞧,这孩子受的都只是些皮外伤,日后多加养护便可痊愈了。”
“那可真是万幸啊。”南风松了一口气。
“天色不早了,老身也该下山了。”老人起身作别。
“您不再坐坐吗?”南风也起身。
“不了,咱们有缘再见。”老人说着走出房门,南风随即跟了上去,将他送出院门。
送老人离开后,南风并未急着回去,而是满心忧虑地仰头看向天际:这么多年了,也难怪这结界消失殆尽,可若我此时出手补全它,势必暴露行踪。可若不补,只怕会有更多人到这山上来,到那时,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