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母体检完后，沈念殊将她带回家。

“我医院晚上有点事，没发去妈家里了，”赵思茫一脸歉意向他说道，“你替我给她说一声吧。”

“那晚上还回家吗？”他心里不大高兴。

“应该不回了。”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上前抱住他的腰，抬头冲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啦，明明之前说好的。”

他轻叹一声，“唉，好吧。等哪天有空要补偿我。”

赵思茫转转眼珠，随即踮起脚吻上他的嘴唇，“你要的补偿。”

“这怎么够？”他坏笑着搂紧她的腰，低头想与她深入交流一番，却被她捂住了嘴。

“妈还在等你送她回去呢。”

今晚又是他与母亲独处，沈念殊决意要与母亲说清楚陆恒的事情。

他不曾想到陆恒居然藏在陆家村家里的地窖里近十年之久。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颓废潦倒的躲在黑暗中不见天日。

“这是你沈家他欠他的。”临离别之际，方少蕴对他说，“请快点还他清白。”

想到这，他看着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母亲，再次开口，“妈。”

“怎么了？”

“我见到陆恒哥了。”他如实说道。

沈母立刻直起身，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想，希望您可以作证，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我老糊涂了，早记不清了。”

“妈……”

“够了！”母亲忽然的歇斯底里把他吓一跳，“你现在不需要他也可以活，还可以活的更好！”

“可我良心上过不去！”他也忍不住怒吼起来，“是谁让他进的监狱？是谁毁了他的人生？是谁，当年逼着自己的孩子都忍不住离开？”

“是我又怎么样？”母亲喉咙里发出几声怪笑，“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可以过得好。现在如我所愿，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的幸福，是踩着他的人生得到的，你让我怎么心甘情愿的接受？”他攥紧拳头，怒视着母亲。

“呵，”母亲冷笑道，“我不觉得一个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错。”

“保护一个人不代表可以伤害别人！”

“那就等我死了！”母亲挑衅的望着他，“等我死了你们就都甘心了吧。”

“你的良心早就死了。”他冷冷的撇下这句话，摔门离开。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犹豫许久，才掏出手机打给方少蕴。

“喂？”

“我，真抱歉。”他颓然的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哪有这么容易，慢慢来。”方少蕴听起来心情不错，居然在安慰自己。

“你也很辛苦吧，因为陆恒。”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只是担心陆恒，怕他没出息，等了这么久没有了翻案的勇气。”

“嗯，改天我再去看他吧。”

“翻案这件事，你妈怎么说的？”

“她说除非等到她死……”

“说实话，或许真的要等到那个时候。”

“不会的，我会劝她的。”

“那个，方便的话，能让我和她说几句话吗？”

“嗯？”

“我想可能以外人的身份介入，她或许会动摇。反正都这样了，我试试吧。”

“也好。”他起身走向母亲的房间。

“我不会说什么出格的话的，你放心。”

“没事，我相信你。”

他推开房门，母亲似乎已经睡了，他上前查看，却发现了床头散落一地的药片。

“妈！妈！”他慌忙去摇母亲。

“怎么了？”电话那端的方少蕴问。

“我妈昏迷了！”他已经手忙脚乱，“怎么办？”

“你先打120啊！”

“好好！”他握着手机拨按键。

“先别挂断我的电话！我是警察是要帮你的！报上你的地址我叫救护车。先不要乱动，观察你妈的情况！”

他深呼吸冷静下来，看看床的四周，发现了床脚下的一个药瓶。

“思—诺—思。”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是安眠药。

“快，快去给她催吐！救护车马上到！”